母子二人之间的谈话，唐宁不好贸然插嘴。
她低垂着眉眼，端坐一旁小口小口地品着茶，权当自己不存在。
慢条斯理呷了口茶，夜无殇放下手里的茶盏，神色不咸不淡。
“不上心？那娘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做才算上心，难道要直接把若兰送给世子才算上心？”
“若兰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论家世，也不输于这世间任何一个名门贵女。娘这般急切的想要撮合她和世子，难道是想告诉世子告诉世人，若兰糟糕透顶，除了迫于无奈娶她的世子，没有人愿意登门求娶？”
“再说了，娘可是已经问过若兰，她是否有中意的人？她若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你现在做的这些，便都是在瞎忙活。”
夜无殇语调不疾不徐，神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却是让巩春华彻底冷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她眨了眨眼，脸上的不愉散去，轻轻喟叹一声。
“好吧，确实是我太过急切了。我就是想着，世子不论是家世还是品行全都不错，而且年纪也和若兰相仿。”
“重点是，世子既是你的部下，将来便是你的臣子，若兰若是嫁给他，就算将来两人的感情淡了，他也断不敢亏待若兰。”
“论家世品行，世子确实配得上若兰。可娘也该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世子一个好儿郎，也并非只有他配得上若兰。”夜无殇面容沉静，客观陈述事实。
“不管是谁，你若表现得太过急切，难保不会叫人以为，我夜家的小姐无人问津，只会叫人看轻了若兰。”
他所言句句在理，巩春华也就没有出言辩驳，而是深刻地进行了反思。
少顷，思及夜修文还等着自己的消息，她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你说的话，娘都明白，我回去和你爹说说。”
同两人道了别，巩春华就转身走了。
等到巩春华的身影走出院门，唐宁这才开口：“你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虽说都是为了若兰好，但有些话，他其实可以说得更委婉一些。
夜无殇睐她一眼，伸手一捞，就将她捞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缠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缠着她的手指。
“我若是不说得重一些，以我娘的性子，难保她下次见到世子的时候，不会一时头脑发热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就算世子千般万般好，但如今世子并未表明对若兰有意，我娘她这般殷勤，只会适得其反，平白叫人轻看了若兰。”
唐宁抿了抿唇。
好吧，他说的的确在理。
不管是在任何年代，矜持自重的姑娘，总是会叫人更珍视一些。
同样的，娘家的态度，有时候也决定着婆家的态度。
念及眼前的人今日的反常，唐宁试探地问：“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世子他……没有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
夜无殇挑了下眉，凝着她的眸子里隐有深意。
“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唐宁神色一派坦然。
“我就是见你平日对世子多有赞许，今日却一反常态不赞同伯母撮合他和若兰，以为他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