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唐宁和夜无殇对视了一眼。
等他们抬起头来，连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转瞬来到案桌跟前。
“见过公子！见过主子！”连洋神色恭敬地单膝跪地。
他一身玄衣外加一头墨发皆落了显见的灰尘，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他经历了长途跋涉，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连仪容都来不及打理。
“起来吧。”夜无殇负手而立，顺势往院子里瞧了一眼。
“你一个人回来的？红姑他们现在何处？西齐那边眼下局势如何？”
连洋站起身，一板一眼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回答。
“回公子的话，属下一个人回来的，连海他们以及红姑现下皆在禹城。在属下启程回巴山之前，红姑已经收到安插在西齐各处的眼线传回的消息。”
“那些眼线已在西齐各地成功散播流言，身居西洲城内的几位皇子，近来暗中动作频频，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皇子按捺不住先行动手。”
两人说话的功夫，唐宁的视线在舆图上快速巡睃，很快锁定连洋口中的禹城。
禹城是西齐境内的一座县城，距离邺城不远，约莫也就百来里地。
如果中途不换马，一匹坐骑从头跑到尾，从禹城到邺城大概需要耗费两天的功夫。
如果是从禹城到巴山，则需近三天时间。
夜无殇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让连洋先下去休息，连洋却道：“还有一事，在属下启程回来之前，从西齐边境传来消息，司马炎已率领大军攻破东阳边城西蜀，大败西蜀驻军。”
夜无殇挑了挑眉梢。
这事早在他和唐宁的意料之中，倒是没什么可惊讶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回头有什么吩咐，我会让连祁转告与你。”
连洋没有逗留，冲二人抱了记拳就退下去洗漱更衣了，顺带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连赶三日的路，他就连啃了三天的干粮，舌头都快给他嗑出血泡了，他得好生吃点肉补补，再喝上两口小酒犒劳自己！
等连洋走远，唐宁看着身前的舆图，轻声开口：“司马炎的动作，倒是比我们预想的慢了不少。”
自司马炎从巴山撤军至今已半月有余，唐宁和夜无殇原本以为，无需十日司马炎就能攻下西蜀，没想到司马炎竟比他们预想的慢了几日。
“嗯，大概是被我们打怕了吧。”夜无殇语声轻柔含笑，一点也不见张扬狂妄，倒像是在轻声诱哄边上的佳人。
想着登位之日便是二人大婚的日子，自那之后，身边的佳人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娘子，夜无殇就觉得心头滚烫，热烘烘的。
瞥了瞥落在舆图上的纤纤玉指，夜无殇毫不犹豫伸手将那玉指握住，顺势将整只手都包裹进自己的掌心，似乎怕自己一松手，玉手的主人就会跟别人跑了似的。
唐宁早已习惯他的亲近，以及没有外人在场时的黏糊劲，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商讨一旦身在西洲的几位皇子采取行动，西齐将会出现的局势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