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所想却与唐宁不同。
不求大富大贵，不求权势显赫，莫非……
想到某种可能，夜无殇深邃的眸中有惊色划过，但转瞬就被掩饰过去，无人察觉。
视线在唐宁和夜无殇之间流转了片刻，夏青试探地问：“小姐，您和夜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唐宁神情微怔。
事到如今，便纵她想隐瞒，只怕也瞒不住。
青姨虽然算不得绝顶聪明，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糊弄的人。
况且，如果这事真有隐情，青姨迟早都会知道。
既然早晚都要告诉青姨，还不如现在就说，省得青姨回去之后心里多想。
在脑海里琢磨了一下措辞，唐宁便将司马炎率领大军突袭巴山那晚发生的事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末了她道：“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和无殇才会怀疑，我娘会不会和西齐的什么人认识。”
“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事应当没有我们想的那般复杂，兴许就是那天晚上登上城楼的黑衣人看错了。”
“小姐怀疑夫人和西齐的人认识？这……应该不太可能。”夏青眉头微凝。
见唐宁和夜无殇都盯着自己，夏青眉心舒展，出言解释。
“小姐有所不知，夫人虽然从来不曾提及过往，但在我伺候夫人的那些日子里，从来不见夫人与唐家以外的任何人来往。”
“便是唐家的人，夫人最多……也只在唐大人前往梧桐苑探望的时候，才和唐大人说几句话。至于其他人，就算他们登门，夫人也从来不予理会的。”
这……
倒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了。
单听夏青所言，她的娘亲似乎极为孤傲，难以接近。
到底是已经逝去多年的人，又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生身母亲，唐宁没有过多评判，也没有再多问。
她心里清楚，就算她继续问下去，夏青知道的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见茯苓端着汤药进来，唐宁彻底歇了继续询问的心思。
“青姨，喝了药以后你就回房歇着吧，争取早日养好身子。”
知道她关心自己，也不想她为了自己的身体而操心，夏青点了点头。
“嗯，喝了药我就回去，小姐和夜公子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夏青走后，唐宁望着桌上的匕首微微失神。
她的生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青姨的描述，似乎并非唐筠霖不爱她的生母，倒像是她的生母，对唐筠霖爱答不理的。
姓蓝名卉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蓝卉并非她生母的真名，而是化名？
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匕首出神，夜无殇薄唇微扯。
“在想什么？”
唐宁眸光微闪：“没想什么，只是突然对我娘有些好奇罢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娘她根本就不是东阳人？”
黑眸里微光流转，夜无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佛家不是有句话，叫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关于你娘，倘若她的身世来历当真另有隐情，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所以，你现在不用太过在意，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吗？
这好像并非夜无殇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不过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