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社稷有利，对百姓有利的事，夜无殇自然不可能不支持。
他看向堂下的赵卓，目光诚挚而恳切。
“还望赵将军转告韩公子，此事就有劳韩公子费心了。”
赵卓的夫人姓韩，这事夜无殇在西蜀的时候便已经知道。
至于赵夫人的那位胞弟韩烁，在从西蜀返回巴山的途中，夜无殇曾经见过几次，瞧着确实是个行事稳妥之人，可堪重用。
虽说船行里其实也能抽出人手负责此事，但他和唐宁要想彻底收服赵卓，让赵卓忠于他们，就要适当重用赵卓身边的人。
“夜公子言重了！”赵卓忙朝上座的夜无殇抱拳见礼，神情郑重姿态恭敬。
“能为夜公子和唐姑娘效力，是内子胞弟的福分。他若知晓夜公子和唐姑娘将此等重任交托于他，心中定然很是欢喜，一定会竭尽所能尽快将事情办妥！”
“水稻和小麦从最初发现可以食用再到今日，至少已有两千年的历史，历经数百代人的种植和改良，才有了如今的品种。现在，我们想培育新的稻种和麦种，最终实现粮食产量的大幅提升，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唐宁声音徐徐，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遵从的力量。
“所以，还望赵将军告诉韩公子，不管是收用喜好钻研作物种植的人，还是研究如何改良稻种和麦种一事，慢慢来就好，不必急于一时。若经过五年之后能成，那五年之后，我大唐的百姓便可种下新的稻种和麦种，实现粮食增收。若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以后才成，那五十年之后的百姓能种上新的稻种和麦种也是好的。”
“便是在我们有生之年未能成功培育出新的粮种，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后世子孙凭借我们积攒下来的经验，一定能培育出产量翻倍的稻种和麦种，造福世间千千万万的百姓。”
说得有些口渴，唐宁端起桌上守卫早先就沏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
等她放下茶盏抬起头来，就见赵卓和夜无殇都盯着她，一个神情似震撼似钦佩，一个目光灼灼就好像忽然之间发现她是一块诱人的香饽饽。
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了一圈，唐宁狐疑地眨了眨眼。
“怎么？可是我刚才说的你们没有听懂？”
唐宁仔细回想了一下，为免夜无殇和赵卓听不明白，她已经尽量说得浅显易懂了。
从头到尾，她并没有说任何超出这个时代认知范畴的词儿，比如基因突变，品种杂交之类，两人不该是这副表情才对。
“不是。”夜无殇摇了摇头，眼中有笑意闪烁似星光流转，“我只是忽然发觉，阿宁的胸襟气度远非我所能及。”
堂下已然神思归位的赵卓颔了颔首以示赞同。
当今天下间，莫说深闺女子了，便是年纪稍长见多见广的男子，只怕也鲜少有人能拥有唐姑娘这样的胸襟气度，以及学识见地。
唐宁看看二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只是说了培育新的粮种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实现，需得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怎么就扯上胸襟气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