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某人这意思,怎么好像以此为荣啊?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某人的脸皮这么厚?
也不是,某人的脸皮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厚的。
比如当初向她表明心迹时,某人就直接将她从宁宅掳到了益阳城外的荒郊野岭。
但凡换个脸皮薄的,只怕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
手指戳了戳夜无殇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一些,唐宁将手中的话本放到了桌上。
“说说吧,你和唐大人都说了些什么,他可是已经彻底死心?”
夜无殇抱着她的手当真松开了些许,但下巴依旧搁在她的肩头,汲取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暖香。
“说来说去也还是那么些话,不过这回,唐大人倒是真的下了血本。”
“哦?”唐宁挑了挑眉,“他加大招安的筹码了?”
“嗯,除了你先前说的封我为定国侯外,唐大人还说,只要我归顺朝廷,南宫宣便将整个东陵郡划为我的封地,由我自行征收赋税,还不用每年向朝廷上贡税银。至于铁正山他们,则归为我的私兵,继续听我号令差遣,不受朝廷管制。”
这倒是让唐宁有些意外。
那日她见唐筠霖时,唐筠霖只提了他们若是归顺朝廷,南宫宣便封夜无殇为定国侯,准予世袭侯位,对封地一事只字未提。
比起定国侯这一虚名,将整个东陵郡划为夜无殇的封地,还许他自行征税,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只不过,南宫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天知,地知,南宫宣知道,他们心中也同样清楚。
“那你是怎么让唐大人死心的?”唐宁追问。
“这个简单,直接告诉他们我只给他们一天时间,一天之后他们若是还未离开,便再也没有机会离开巴山。唐大人好不容易才坐上丞相之位,自然是惜命的,哪里还会再和我耗下去。”
唐宁眉梢微扬。
好吧,够直截了当。
想起暂时被安顿在城西的西蜀百姓,唐宁拿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站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她前些日子做了许多标记的舆图,在案桌上铺陈开来。
瞧见她在舆图上画的那些圈圈叉叉,还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奇奇怪怪的符号,夜无殇不禁面露好奇。
“这些是什么?”
“这些日子你出征西蜀,我一个人闲着无事,就琢磨了一下待西蜀的百姓归顺以后,该将他们安顿到何处。”唐宁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在夜无殇旁边落座。
“巴山紧邻西齐边境,南面又有西齐和北漠的盟军,敌军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来袭,自然不可能将西蜀的百姓安顿在巴山城中。”
“至于东淄,虽然东淄比巴山安全一些,但既然你打算派赵卓将军和他的部下驻守东淄,那西蜀诸位将领的妻儿和东淄的百姓,便不能安顿在东淄。”
不是唐宁小人之心,但既然身在其位,她便要多为他们自己着想,为她和夜无殇,为与他们并肩作战,随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所有将士留条后路。
唯有把赵卓的家眷,还有听命于他的部下的亲属放在他们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才能确保赵卓和他的部下不会生出异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