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和夜无殇交换了一记眼神。
他们自然明白朴景天口中的从其父母幼子下手是什么意思。
朴景天并非让他们挟持那位赵卓将军的父母和才满三岁的孩子,以此来逼迫赵卓将军就范。
朴景天只是告诉他们,日后可以用赵卓的父母和孩子作为突破口,劝说赵卓归降。
已经探问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夜无殇也就没有再继续探讨先前的话题。
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夜无殇转而说起旁的事情。
“近来东淄可还太平?可曾有人趁夜闯入?”
明白夜无殇所问何意,朴景天回道:“那倒没有,东淄近来太平得很,太平得我头上都快长草了。”
说话间想到什么,朴景天忽的挺直了腰背,上身微微往夜无殇的方向倾斜,双目灼灼地盯着他。
“夜兄,要不你另外换个人在东淄坐镇,让我跟在你身边,随你一起痛痛快快地上阵杀敌!再不杀敌见血,我的宝剑都快生出铁锈来了!”
将朴景天放在东淄担任驻军将领,确实有些委屈朴景天的才干。
可是,放眼上下,如今能让夜无殇放心将东淄交到其手里的,唯有朴景天一人。
至于连湛,连湛虽也有将领之才,但他有另外的打算,眼下只能让朴景天继续留在东淄,替他守好此地。
放下茶盏,夜无殇神情里多了几许郑重。
“让世子留守东淄,我知道有些委屈世子,可如今唯有世子在此坐镇,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还请世子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待我收服了赵卓将军,我便让他接替世子之职。届时,世子便可随我左右大杀四方!”
委屈什么的,朴景天倒是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只是觉得,东淄就像是给垂暮老者养老的地方,他现在还年轻,正是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时候,守在东淄,实在是浪费大好人生。
想着夜无殇说的话,他一双眸子都在灼灼发亮。
“这般说来,夜兄已经有了收服赵卓将军和他麾下一众将士的详细计划?”
“详细的计划暂时还没有,但赵卓将军既有软肋,那他便不会是一个铁石心肠油盐不进的人。只要牢牢抓住他的软肋,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人,为我们所用!”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朴景天点头。
是这么个理儿!
余光瞥见两名士兵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朴景天面露讶色。
“你们还未用膳?”
问完他就觉得自己问的纯属废话。
从巴山到东淄最快也需得几个时辰,夜无殇和唐宁这么晚才到,自然是午膳过后晚膳之前动的身。
连着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怎么可能不饿?
为免打扰夜无殇和唐宁用膳,朴景天识相地站起身来告辞。
“既然你们还未用膳,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待吃完了面,你们早点休息,其他事明早再说。”
对着二人抱了拳,朴景天便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回了自己暂时落脚的院子。
夜无殇和唐宁也是真的饿了,就没留他,待士兵退下后,两人执起筷子默默吃面。
面是最为简单的葱油面,金黄的面条上撒上些许通体翠绿的葱花,再浇上烧得滚热的猪油。
虽是再简单不过的做法,却是香气扑鼻,猪油特有的清香裹挟青葱诱人的香气氤氲而上钻入鼻息,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考虑到已经很晚,下面的士兵煮的面条分量并不多,两人很快便吃完,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两人到底没有再吩咐士兵再煮一些送过来,只等着天亮以后再吃些别的填饱肚子,以免深夜积食难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