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北营守将不敢独自一人扛下所有,何况他也扛不了。
违背军令擅离职守,真要追究起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若北营的粮草因此有何闪失,他一人砍头事小,家中妻儿父母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念及此,北营守将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双手抱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短地禀报了一遍。
他身后的北营士兵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的微低着头神情肃穆。
夜风凛冽,吹得墙头的篝火呼呼作响。
待听完北营守将的说辞,司马炎的脸色冰冷到极致,周身散发出骇人的煞气。
大半个时辰前,他收到护卫禀报,说是有人闯入他暂住的宅院劫走了唐宁。
至于他留在府中看护唐宁的年丰等人,无一例外全被闯入宅邸的人打成了重伤,连起身都难。
约莫两刻钟前,在东墙站岗的哨兵前来奏报,不久前有人从东墙出城,随后又有人强闯入城。
彼时,他并非没有察觉对方此举有诈。
奈何敌军攻势凶猛,他无暇分身,又想着夜无殇的人定然已将唐宁带出了城,他便是派再多的人追注定也只能扑他个空,就将此事暂且搁置。
他没有想到,夜无殇竟然会知道他将粮草囤放在了城外的北营,还设计调走了北营一半的守军。
此时此刻,他不用派人去北营核实,也知北营的粮草定然已尽数毁于夜无殇之手。
心中怒火翻腾,司马炎蓦然回身,望向城外的眸子深处跳跃着嗜血的火焰。
自他出生以来,能从他手底下讨到便宜的人,夜无殇还是头一个!
这般厉害的对手,他势必要好好回敬才是!
“殷将军,本宫命你即刻率军出城迎敌,务必要让他们后悔踏上我西齐的土地!”
“是!末将领命!”
“佐郎将!”
听到司马炎突然点中自己的名,还跪在地上的佐郎将心头一跳赶忙应声。
“末将在!”
司马炎瞥他一眼,眸光深深。
“念在你也是心系本宫安危的份上,本宫今晚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佐郎将并非愚笨之人,知晓司马炎这是要让他随殷将军一起上阵杀敌。
刀剑无眼,虽说最后他很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但如果战死沙场能让他的父母妻儿免受牵连,他心甘情愿赴死。
“但请殿下吩咐!”
“你带着你营中五千士兵,负责从战场右翼包抄敌军,你若能取下敌军任意将领首级,本宫便免你和你营中一众部下死罪!”
眸中有决绝的光芒划过,佐郎将应得铿锵有力:“末将定不辱命!”
鼓声起,一众西齐士兵卷着烟尘冲出城门,向着城外的敌军阵营冲了过去。
而在战场旁边的山丘上,夜无殇和唐宁以及连城二人刚刚赶到。
夜无殇知道连湛此行带来的人并不多,而且带来的火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相比起来,敌军人多势众,在受了一晚上的“气”后,更是士气高涨,此时急需宣泄心中积攒了一晚的郁气。
若此时与敌军正面对上,他们不占任何优势不说,反倒占尽了劣势。
没有丝毫迟疑,夜无殇当即看向一旁的连城和连祁。
“你们二人可有带信号弹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