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自然没打算跟着西齐的士兵一起灭火。
行至囤放粮草的粮仓附近,眼看西齐士兵将粮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数圈,他根本无法直接接近粮仓纵火,脑海中思绪飞转,他一个鬼魅走位,就近钻进了旁边的一顶帐篷。
这顶帐篷和他刚才去过的帐篷明显不同,里面没有并排相连的木板床。
当先入目的,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河屏风。
在屏风的后面,是处理事务的案桌,旁边则是陈放各种兵器的兰锜,以及一张宽敞的大床。
布局简单之中又透着几分讲究。
很显然,这顶帐篷的主人是有官衔在身的,并非最底层的士兵。
夜无殇没有浪费时间,目光四下一扫,就径直来到摆放兵器的兰锜前,取下挂在上面的长弓以及箭筒。
随即他来到案桌前,将之前浸了桐油的床单碎片麻溜地缠在箭头上,然后将箭筒往背上一背,手执长弓来到外面。
正好有士兵拎着水桶从帐前经过,看见他这副造型不由得一愣。
不待众人反应,他从箭筒里抽出三支箭矢,在旁边的篝火盆里引燃,然后纵身而起,飞至篷顶拉弓瞄准三箭齐发。
嗖——
凌厉的破空声起,惊醒篷下拎着水桶准备灭火的士兵,也惊动附近站岗的士兵。
能够入营参军的,便纵不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也绝对不会是脑袋愚钝的傻子。
不可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将手里的水桶一扔,拔出腰间的佩刀。
“不好!这人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兄弟们!快抓住他!莫要让他给跑了!”
夜无殇却没理会篷下怒气腾腾欲将他大卸八块的西齐士兵,手一伸,又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箭矢。
然后他足尖一点,飞向另一处帐篷前的篝火盆,迅速引燃箭头上缠着的布条,再飞身至另一处篷顶,拉弓瞄准射出三箭。
在前面三支冒着火光的箭矢朝粮仓飞来的那一刻,围守在粮仓四周的士兵就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不过,他们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火苗蔓延的速度。
粮仓的外层是可供马儿食用的干枯的稻草,遇上浸了桐油的布条,不一会儿功夫,火苗便腾腾地蹿得老高。
一时间,军中充斥着灭火的叫嚷声,以及士兵们被细作气得吭哧吭哧的叫骂声。
远处的树林里,目睹这一切的唐宁看着夜无殇在一顶顶帐篷间灵活地跳来窜去,一群士兵举着兵器跟着他在各顶帐篷间追来跑去,却连他的衣角都触不到,突然觉得那些士兵有点儿凄惨。
这些人,大抵也料想过有朝一日军中可能会出现细作。
但他们绝对不曾想到,擅闯军营的细作身手竟然会这般的好,逗他们就跟逗猴子似的。
眼瞧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朝着夜无殇所在的方位围了过去,有些士兵还手持长弓,显然是想用箭阵将夜无殇从帐篷上逼下来,唐宁也不再闲着,拉动手枪的保险,瞄准了射程内的一名西齐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