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扶手的手指点啊点,蓦然想到什么,夜无殇手指一顿。
“对了,你之前在信中提及的那位相士,他如今可在邺城?”
红姑既能被夜无殇委以重任,负责众人在西齐的一切行动,自然不是愚钝之人。
她稍稍一想,就猜到了夜无殇的打算。
“前几日西洲那边送来了消息,说是那位相士随司马炎一道来了邺城。”
“不过,那人如今很得司马炎看重,自打上回他们的刺杀行动失败以后,司马炎就在那人身边安排了诸多护卫。”
“公子若是想对那人下手,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
容易与否,也要试过了以后才知道!
“再过一会儿,你让人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打探到那位相士的住所。”
清幽的凤眸微微眯起,夜无殇吐出的话语平淡至极,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言语之中暗含的杀伐之气。
红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后道:“正好有些唇脂的原料用完了,等下我便借着采买原料的由头去外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探到那位相士的消息。”
夜无殇点了点头,神情认真地叮嘱:“既是相士,又是前任大祭司的关门弟子,那人少不得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你打探消息的时候务必当心一些,若万一遇上了那人,切记不要离他太近,也莫要上前与他接触,以免叫他识破你的身份。”
“公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想着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养足精神可不行,夜无殇也就没有再同众人废话,让红姑替他准备乔装的面具和衣裳后,就借了间屋子准备休息养神。
不管是红姑还是其他人,可不敢让他睡自己睡过的床单,盖自己盖过的被子,赶忙将当中一张床的床单连同被子统统换了干净的。
他这人确实有轻微的洁癖,既然有备用的床单和被子,他也就没有阻拦众人忙活。
趁着众人忙活的功夫,他立在廊下,望着城西的方向,目光深远而悠长。
阿宁,等我。
夜无殇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奉县丞之命搜查贼人的官兵就搜到了胭脂铺来。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夜无殇当即警觉地醒了过来。
三两下将床铺收拾整齐,他穿上外衣悄声来到屋外,在官兵掀起通往后院的帘布之前,足尖一点飞上屋脊,随后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夜无殇顺利避过官兵的搜查时,沉寂了一夜的巴山城内,突然迎来了连城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我师兄和唐姑娘呢?还没起吗?他们未免也太能睡了。”
县衙的大堂里,连城看看楼湘,又看看已有大半个月未见的连康,一向持重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跟楼姑娘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公子不是让楼姑娘先给东源城内的那些姑娘看病?”
不待连康回话,楼湘就将话头接了过去。
“已经瞧过了,也给她们抓了药,只要她们自己不作死,几服药下去就能调理好了。”
那些姑娘和妇人的病于楼湘而言,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
每个地方她只需花上两刻钟,就能给所有的人诊完脉开完方子。
至于熬药这事儿,和她就没有关系了。
她跟她们非亲非故的,她可没那个闲工夫将她们照料得那么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