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再睁眼时,躺在一张床上,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猛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却惊觉自己被封的穴道已经解开,她赶忙自行检查了一番。
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
绑在腿上的匕首依旧还在。
但她原本藏在臂间的袖箭却是不知所踪。
显然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有人将她身上的袖箭取走了。
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唐宁无比庆幸自己在决定跟司马炎的人离开时,将手枪留在了书房里。
司马炎贵为一国太子,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必然不少。
若手枪落入司马炎手里,保不准哪一日手枪的构造会被他麾下的人捣鼓明白。
倘若司马炎命人大批量制造,这世界不说会乱了套,但今后两军交锋时,手枪很可能会成为司马炎重伤他们的利器。
房中烛火昏暗,而屋外光线沉沉,显然天还未明。
凝了凝神,唐宁翻身下床,穿好鞋履轻脚来到门边,借着廊下的灯火探听屋外的动静。
屋外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但透过门板缝隙可以瞧见廊下护卫森严,凭她一己之力,要想从正门逃出去根本没有可能。
唐宁只得又退回房中,抬眼仔细打量四周。
但除了正面的门窗,这间屋子三面都是墙,连后窗都没有,她根本无路可逃。
难道她只能从屋顶逃出去?
唐宁抬头看了看屋顶,思索着从屋顶逃出去的可能性,这时外面的院子却传来动静。
“见过殿下。”
“免礼,唐姑娘可是醒了?”
“回殿下的话,暂时还未醒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眸光闪了闪,唐宁本想返回床上装睡。
但念及司马炎是习武之人,她是真睡还是装睡,根本逃不过司马炎的眼睛。
她索性也就懒得装了,退回床前在床沿坐下,静等司马炎上门。
不多时,门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姿走了进来。
从知道司马炎这号人物以来,这还是她和司马炎第一次见面,正式的。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想来司马炎已经见过她了。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司马炎其人,论容貌气度,自然是出挑的。
虽说五官轮廓比不得夜无殇那般精致,但或许是因为自幼生长于皇室,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皇储的教育,司马炎身上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和贵气。
那双眸子,则似染了墨汁一般,精光内敛而锋芒外露,无声地告诉世人,它的主人工于筹谋而城府难测。
似乎是意外她已经醒了,司马炎眸中划过一抹异色,但转瞬就消散无痕。
“原来唐姑娘已经醒了,请恕本宫冒昧,以这样的方式将唐姑娘请来邺城。”
一边说着,司马炎一边走到旁边的座椅坐下,步履从容姿态优雅,全然看不出他所谓的“冒昧”体现在何处。
唐宁自然不会蠢到和司马炎硬怼,她如今在别人的地盘,和司马炎硬怼于她没有任何好处。
俗话说,能屈能伸方是智者所为,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面色无澜地淡淡开口。
“久闻太子殿下英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