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制作火药时，为了让火药免于受潮，我让他们在火药的外面包了油纸，但在发射火药时，油纸是取下来的。”唐宁神情严肃。
“若是遇上大雨天气，当火药从炮筒里射出以后，火药在空中翻滚时深埋其中的引线难免会接触雨水。一旦引线遇水熄灭，火药落地时虽然依旧会爆炸，但威力将大大减小。”
虽然不懂火药的具体原理，可领军作战至今，亲眼见识了无数次敌军被炮火炸飞的场景，夜无殇又怎会不明白，火药靠的就是爆炸那一瞬间释放的威力伤敌。
起身来到屋外的廊下，将天边沉沉的云霭仔细打量了一番，夜无殇这才返身回屋。
“不必担心，这雨应是下不了多久。况且，通常情况下也无人会在雨天带兵攻城，毕竟比起守城的一方，攻城的一方在雨天占尽了劣势，无人会在明知占尽劣势的情况下攻城。”
往屋外瞧了眼，唐宁唇瓣轻抿。
但愿这雨当真下不了多久。
也但愿，西齐和北漠当真不会在雨天来袭。
……
如唐宁和夜无殇期望的那般，一个时辰后，淅淅沥沥的雨幕当真停了，垂挂在天际的灰色云层慢慢褪去，整个天空都变得亮堂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天幕逐渐变暗之际，负责看守北门的守卫突然来报。
“启禀公子，北门两里地外发现敌军踪迹！”
闻言，唐宁和夜无殇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神情里都透着几分严肃。
转回头，夜无殇问：“敌军大概来了多少人？”
“回公子的话，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粗略估算应该不下于三万。”
三万……倒不是很多。
略略琢磨，夜无殇站起身来。
“阿宁，你就在衙里好好休息，我先去城楼看看情况。”
唐宁自然没有异议，目送夜无殇和前来禀报的守卫大步离开了书房。
天色越来越暗。
城楼上起了风。
透着凉意的晚风裹挟雨后特有的潮气拂过面颊，让人精神倍振。
夜无殇立于城头，眯着眸打量远处整装待命的军队。
虽然距离尚远，并不能完全看清敌军的面容，但当先领头的人，无论身姿还是气度都非寻常人能及，十有八九是司马炎本尊。
想起当初在刘家村时，林老头儿说过的那些话，夜无殇眸色微沉。
什么天命凤凰宏图霸业，敢打阿宁的主意，来了就别想走！
“商统领，让所有弓箭手就位！”
“是！公子！”
“褚统领，你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南门坐镇，以防有敌军从南门突袭！”
“是！公子！”
“铁统领，你亲自带队在城门下候着，以备随时出城迎敌！”
“是！公子！”
往左右各瞄了眼，见城楼上只有一架大炮，夜无殇又道：“连湛，你带人将南门的大炮和火药运送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
一番部署，几位主将先后离开了城楼，空气里无声地充斥着名为紧绷的气氛。
脑中思绪电般飞转，夜无殇唯恐自己遗漏了什么要紧事。
少顷，脑中灵光一闪，他豁然转身。
“连城，你传话给连祁他们，让他们务必好生守着县衙。若阿宁有半分闪失，我唯他们是问！”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