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阵阵,万籁无声。
几缕月光透过树梢顶端的缝隙,在地上投几道斑驳摇曳的树影,为夜色增添了几许鬼魅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异动,原本闭目养神的连洋和连海倏的掀开眼帘,从地上弹跳而起来到唐宁身边。
“主子,有人来了!”连洋低声提醒。
不待唐宁吩咐,兄弟二人已经跃上旁边的大树,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一瞬不瞬地盯着东边。
附近的士兵听到这话,也都纷纷起身,迅速寻找大树隐蔽身形,手指同时按上刀鞘,一副戒备的姿态。
唐宁自然也不敢大意。
她站起身,紧紧贴着身后的树干,同时放轻自己的呼吸,以免暴露了行踪。
四周很安静。
唯有细微的风声。
过了会儿,连洋和连海终于瞧见一道黑影在林间灵活穿梭,不多时就已蹿至几人近前。
连洋和连海悄然握紧了手中的刀,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然而还未等到两人从树上跃下,一道熟悉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进了众人耳里。
“阿宁,是我。”
是公子?
连洋和连海脸色一喜,从树上跳了下来。
然而来人看都未曾看他们一眼,径自越过他们,走向藏在树后的人。
唐宁自然也听见了有人在唤“阿宁”。
她原本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思念某人,以致出现了幻听。
然而下一刻,视野忽然变暗,她随即被人拥进了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唐宁有片刻的怔愣。
这是……真的人,她没有幻听?
夜无殇用力地抱紧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天知道,连城出现在东淄的县衙,告诉他唐宁就在城外六里地的树林里时,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让连城与铁正山商议具体的退敌事宜后,他一刻不停地直接出了城,从东门外绕了过来。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与唐宁分离的这两日,他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知道来的人是夜无殇,士兵们心下一松的同时,都十分识趣地主动背过身去,回到刚才坐的地方继续闭目养神。
连洋和连海也不好打搅二人你侬我侬,老老实实地躲远了。
用力地嗅了嗅属于唐宁的气息,夜无殇才将她松开,借着微弱的月光左看右看。
“没受伤吧?怎么想到来东淄?我不是让你在巴山等着我回去的吗?”
“我一切都好,放心不下你,想来便来了。”唐宁轻笑,“如何?你可有受伤?”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说放不下自己,夜无殇心中自然是万分欢喜的,但他却挑了挑眉。
“我怎么可能受伤?就凭那些个小喽啰,哪有那个本事能伤得到我?”
已经习惯了某人的臭屁,唐宁也懒得说他什么,转而说起了正事。
“你可是见到了连城?可有做好部署?”
“见到了,我让他有什么事直接和铁正山商议。”
“……”
唐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哪个主帅把摊子扔给属下自己跑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有铁正山和操纵大炮的人在,有没有夜无殇,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