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便是闭着眼，唐宁也能想象曾经的巴山该是多么热闹。
偏头看了钱婉一眼，唐宁轻扯嘴角。
“自然是有想过的，城池城池，有了百姓那才能叫城池，没有百姓的城池，时日一久，跟鬼城没什么分别。”
“实不相瞒，早在数日之前，我们便已经让人往外传了话，不管是东陵还是巴山和东嘉的百姓，只要愿意回来，我们敞开城门欢迎。”
“不过，想也知道，大抵没有多少人愿意回来。至少，在我们将东阳境内的敌军肃清，东阳的局势明朗之前，怕是没人愿意回这是非之地。”
钱家虽然算不得高门大户，可在曾经的东溪，也属有头有脸的人家。
作为家中独女，钱婉自幼便跟着家中请的教书先生听学，唐宁说的那些，她自然全部都懂。
在战乱年代，百姓们心中所求尤为简单，不过“安稳”二字罢了。
如今西齐和北漠的敌军尚在，夜家和永定侯府与朝廷又呈对立姿态，东陵郡和巴山城还有东嘉城夹在中间，就好像被一群凶恶至极的野兽环伺着，随时都可能被战火侵袭。
但凡是个明白人，断不会在此时让一家老小冒险回来。
跟在唐宁身边默默走着，少顷，唐宁忽然出声：“到了，进去看看吧。”
钱婉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唐宁身后，走向旁边的一间商铺。
那间商铺外面看着很不起眼，商铺的大门上还贴着张斑驳残缺的红纸，上面写着个不甚端正的“售”字。
可走进去，店铺里面却是意外的宽敞，关键后面还连着个院子，院中还有水井，平常用水很是方便。
带着钱婉在后院转了一圈，唐宁对连城他们选中的这家铺子是越看越满意。
“昨儿晌午攻下城池后，我便命人在城中挑选合适的铺子用作以后的作坊。看外面贴着的售卖字样，想来这家商铺的东家原就打算将这间铺子转卖出去。”
“如今不知道那东家人在何处，我们便只能先行征用，只等那东家回来，再按市价将这间铺子给买下来。”
钱婉抬眼看了圈，“这间铺子不小，用作作坊倒是绰绰有余，就是不知，唐姑娘打算做何种生意？”
既是未来的合作伙伴，唐宁便没打算隐瞒。
只是香皂这东西，这个时代此前无人见过，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她也只能含糊地说个大概。
“我打算做一种净手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在城中四处搜罗，看能不能找到些许我需要的原料和器具。”
“等材料找齐了，我会先试着做一份样品出来，到时你再看看这东西如何，将来能不能大受欢迎。”
虽然不清楚唐宁到底打算做什么，但钱婉心底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她相信唐宁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大受欢迎，就像唐宁当初做的唇脂一样。
两人又四下看了看，唐宁便带着钱婉回了县衙。
估摸着钱婉也该累了，命白芍和茯苓收拾了间屋子出来，唐宁就让二人带着钱婉先下去休息了。
她自己则在案桌前坐下，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写了张制作香皂的步骤清单。
她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一个早上不见的夜无殇就回来了，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在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