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铁正山和一部分士兵负责清扫战场以后,夜无殇和唐宁就率领余下的众人一起回城了。
队伍缓缓经过城门时,虽说没有百姓在街道两边列队欢迎他们凯旋而归,可他们每个人都心情振奋,心潮澎湃,对往后将要迎接的每一场战事都充满了信心和斗志。
瞥见立在街边,尚未离去的府兵以及城楼守军,让朴景天在城中择地安营后,夜无殇给一旁的连城递了个眼色,然后就和唐宁先赶回县衙了。
跟随夜无殇多年,连城自然明白夜无殇的意思。
如今他们全歼敌军,大获全胜,接下来,便该处理东嘉县令等人的去留问题了。
打马来到东嘉县令身前,连城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下的人。
“尹县令,还请你率领众人前往县衙,我家公子在县衙等你。”
尹县令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公子是指夜无殇,只以为是朴景天吩咐他过来请自己回县衙议事。
虽然永定侯府没落了,但朴景天好歹是世子,未来的永定侯,身份远在自己之上,尹县令态度很是恭敬。
“还请阁下回禀世子,下官会尽快赶回县衙。”
心知尹县令定然是误会了,但连城并未打算多做解释,只是神情淡漠地调转马头,驱策马儿奔向县衙。
等到了县衙,见到了他们公子,尹县令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不必多此一举。
……
夜无殇和唐宁回到县衙时,李姜刚在一位老大夫的施针下悠悠醒转。
老大夫已经年逾六十,早在西齐和北漠增派攻城的兵力时,他的妻儿就已经携带贵重物品从东嘉撤离。
他想着自己如今一把年纪,早已经活够本了,与其随家人一道背井离乡,还不如留下来,留在这里用自己的医术救治伤兵,也算为保家卫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这是在哪儿啊?”
视野恢复清明的李姜,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房间布局,一时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见他醒了,老大夫收起自个儿的银针,看向一旁请自己过来的守军。
“李大人已经无碍了,只不过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待好好休养几日,很快就能复原了。”
“有劳大夫,我这就送你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你还是守在李大人身边,以免他有什么吩咐。”
老大夫这么说,守军也就没有坚持。
等大夫走远,床上的李姜终于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切,神情急切地坐起身来。
“那位夜公子呢?他现在何处?可是去了城楼?”
由于起得太猛,他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人又倒回了床上。
守军正要劝慰他当心身子,忽有人急冲冲跑了进来。
“大人,我们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李姜抓着床头的柱子,艰难地坐起身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我们……当真赢了?”
“千真万确的事!那位夜公子和世子已经率军回城了,人现在就在外面!”
李姜神情不停变换,少顷,他让人扶他下床,步履不稳地来到县衙大堂。
大堂里,夜无殇和唐宁并排坐在县令审讯断案的公案桌后。
二人头顶上方,“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无声地彰显着威严和肃穆。
让唐宁和自己并排而坐,这是夜无殇要求的,意寓唐宁和他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不管是连城他们这些心腹,还是对夜无殇敬仰多时的朴景天,对此都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