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的眉间也染了几许凝重之色。
能够调动的军队不到五十万，加上边城原本的驻军，最多也就七十万人。
三十万人的缺口，本来就影响士气。
加之永平侯首战落败，接连丢失了两座城池，折损了部分士卒，更是令将士们士气大减。
如此一来，想要击退来势汹汹的西齐和北漠联军，守住东阳的疆土，更是难上加难了。
除非，能寻到一位擅长用兵的奇人，熟练运用兵法，狠挫西齐和北漠联军的锐气，方有可能破除东阳眼下面临的困境。
“不知接下来，皇上打算命何人担任统帅？”
“朕已经给镇国公去了书信，请他出山。”南宫宣没有隐瞒自己的安排，“他现在已经在赶来益阳的路上了。”
镇国公其人，南宫瑾自然是知道的。
论在百官中的威望，东阳的官员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过他。
便是当朝丞相唐筠霖，在他面前都要逊色一筹。
“放眼如今的朝野，确实没有人比镇国公更为合适。虽然同永平侯一样，镇国公也是世袭爵位，但镇国公自幼便在军营中历练，后来更是带兵数十载。论起兵法的运用，东阳境内怕是没有人比他更为娴熟。”
眸光闪了闪，南宫宣端起清风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其实，皇叔若是愿意出入朝堂，愿意做主帅领兵，论行军布阵的本领，定不会比镇国公差，已经仙去的皇祖父，可是就此夸赞过皇叔。”
侍立一旁的清风心神凛了凛。
皇上这是在言语试探王爷吗？
南宫瑾怔了怔，随即淡淡扯了扯嘴角。
“皇上怕是在说笑，就我这副身板，只怕还未抵达前线，人便已经先倒下了。”
南宫宣抿了抿唇，“皇叔的身体还是未见好转吗？朕两次前来拜访，见皇叔的气色都还不错。朕还以为，皇叔遇见了某位神医，已经治好了顽疾。”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神医？”南宫瑾神情淡淡，好似在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之所以气色好，不过是全凭药物吊着罢了。”
南宫宣轻叹一声，“只怪七皇叔当年下手太狠，竟是连解药都未曾留下，如若不然……”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再提的意义。”南宫瑾打断他的话，“皇上也把此事忘了吧。”
“是朕的不是，朕不该提及此事，还望皇叔见谅。”
“皇上言重了，过去的陈年旧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宣也就没有再提，转而将话题又引回了战事上。
叔侄二人就前方战事又交流了一番，两刻钟后，南宫宣便寻了由头起身告辞，打道回府了。
出了宅子的大门，行至马车跟前，南宫宣忽然停下步子，回身盯着眼前门庭冷落的宅子看了一阵，才转身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轱辘轱辘地转动起来，南宫宣的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起了林老头儿当年占卜的卦。
林老头儿当年总共卜了三卦。
当中一卦的卦相显示，南宫瑾既有帝王相也有帝王命，但命中有劫，恐生变数。
多年过去，他其实一直不能确定，这所谓的劫数到底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