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就张口反驳:“胡说,我家阿宁不管何时都不吓人。”
唐宁斜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迎上唐宁的目光,夜无殇一脸正色道:“虽然现在还不是,但迟早是。”
眼看唐宁挑了挑眉,似乎想要辩驳,不想听唐宁说那个“不”字,夜无殇很是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说正事。这些年来朴家逐渐淡出朝堂,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甚至已呈没落之势,不过,朴家的私兵还在。”
“按照我朝礼制,凡受朝廷封赏的王侯公卿,可在其封地内募养两万私兵。此番下山,我打算说服朴老侯爷同我合作。”
唐宁拧了下眉,“你不是说朴家家风清廉作风正派?既是如此,你如何确保你能说动朴老侯爷?”
虽然不曾见过这位永定侯,但就凭夜无殇方才所言,唐宁猜测,这位老侯爷定然是位高风亮节的人物,不然不会眼睁睁瞧着朴家走下坡路而不采取任何措施。
这样的人,又怎可能轻易被世间的黄白俗物所收买?怎可能让朴家蒙上不忠背主的名声?
夜无殇瞟她一眼,笑容高深莫测。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唐宁眼角抽了抽,很想一个大耳刮子给眼前的“山人”扇过去。
她平素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话只说一半,然后就开始卖关子的人了。
不过她到底忍住了。
想了想山寨如今的情形,唐宁道:“寨里如今没什么事需要我费心,不如,我明日随你一同下山。”
夜无殇愣了愣,面露诧色。
“你要同我一起下山?”
唐宁眉梢扬了扬,“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不是很乐意?”
夜无殇赶忙否认:“当然不是,你愿意随我一道出行,我自是一百个一千个乐意。只不过,此去路途遥远,我怕你受不住车马辛劳。”
“永定侯一家远在嘉陵郡,距离此地足足有上百里。便是先走水路再换车马,最快也要五六日的路程。而如今除了北町处处天寒地冻,路上少不得要遇上风雪。你是女儿家,还是不要受寒的好。”
她哪有他想的那么娇弱?
唐宁不以为意。
她好歹也是汴京人士,自幼生活在汴京,汴京的冬天可不比嘉陵暖和。
拾起桌上倒扣的瓷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唐宁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并不是北町人,自小也生活在四季分明的汴京。”
夜无殇眨眨眼,好吧,确实是他忘了。
想着南宫宣平时对永定侯并不上心,唐宁此去并无任何不妥,夜无殇就没再拒绝唐宁的提议。
两人商定好明日出发的时辰,白芍和茯苓正好端着饭菜进来。
两人一起享用午膳之际,益阳城里,南宫宣看着刚刚从前线送来的战报,面色阴沉如镀寒霜。
“短短几日就连失巴山和黄邑两座城池,他奉景义到底干什么吃的!”
如刀似剑的话语砸下来,跪在堂中的两名将士只能硬着头皮受着,不敢妄自回话。
侍立一旁的刘庆偷偷觑了眼南宫宣的脸色,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些日子皇上时常动怒,长此以往,这身体怎么吃得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