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回到竹屋时,夜无殇还在与众人商议船行的事务。
不想打扰他们,她先行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做火药这事最烦人的,就是容易弄脏衣服。甭管做的时候有多么仔细,总是难免蹭到各种粉尘。
她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喝下,隔壁就传来一阵响动。
听动静,似乎是议事结束,有不少人陆续离开。
不多时,夜无殇推门而入,映证了她的猜测。
夜无殇一点也不见外,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如何?累不累?要不要唤白芍她们过来替你捏一捏肩?”
唐宁摇了摇头,“还好,不累。”
跟现代每天都要训练的那段日子比起来,她现在的生活完全能称得上享福。
“他们学得怎么样了?可有红姑她们伶俐?”
“跟红姑她们自是不能相比。”唐宁有一说一,“不过,火药的制作本就没有唇脂那么复杂,只要心细,再多做几次,最后总能熟能生巧。”
这话夜无殇倒是赞同,左右唐宁画的大炮还未造出,他们现在用不着着急。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夜无殇正欲唤人准备晚膳,准备几道唐宁爱吃的小菜,连城又拿着信函匆匆赶来。
“公子,胥掌柜让人送来的信。”
夜无殇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信件。
待看清信中内容,他面色骤变,捏着信纸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唐宁察觉到不对,担心地问:“怎么了?”
反反复复将信看了三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夜无殇道:“糟老头没了。”
唐宁心头咯噔了一下。
没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扫了眼夜无殇手里的信,唐宁问:“信上到底怎么说的,胥掌柜可有说发生了何事?”
夜无殇思绪有点混乱,待冷静下来后才道:“具体怎么回事胥掌柜也不清楚,照信中所述,糟老头是在昨日见过南宫宣以后昏迷不醒,后来南宫宣随行的大夫有替他诊过脉,但无法医治。”
唐宁皱了皱眉,“确定林老走了吗?还是说现在只是人事不省?”
“信上说,南宫宣的人已经将他安葬,就葬在夜家的墓地。”
唐宁:“……”
葬在夜家的墓地?
南宫宣这是知道林老和夜无殇关系匪浅,为了逼她和夜无殇现身特意耍的花招?
“连城,你去安排一下,明早随我一起下山一趟。”放下信,夜无殇吩咐连城。
唐宁心头一震,“你要下山?你如今下山岂非等同于自投罗网?”
虽然他身手不凡,可他拢共只有一双拳头,就算加上连城也不过才两双拳头,要如何应对益阳城的上万府兵?
“益阳现在已经解了封禁,东阳百姓可以出入城门,只不过进出城门时会有人盘查。”知道唐宁在担心什么,夜无殇耐心解释。
“况且,你大概忘了,我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就算不以楼漠白的身份现身,我也可以用其他身份露面。”
说到此处,夜无殇顿了顿,“糟老头虽然没有正经地教过我什么,但他与我总算是师徒一场,现在他走了,于情于理,我都该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