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般想着,夜无殇便又重新翻到信的第一页,试图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同时思绪飞快运转,在脑海里迅速排除不可能写这封匿名信的人。
连一向机敏警觉,洞察力过人的南宫宣都未能识破唐宁的身份,夜无殇不相信益阳城中还有比南宫宣更为厉害的人,能够看穿唐宁的身份。
既然不知唐宁的真正来历,那这封举报信就只能是无端揣测或者是蓄意诬害了。
唐宁初来乍到,打过交道或是有过交集的人就那么几个。
在这益阳城中,敢不顾忌夜家的势力,恶意诬害唐宁的人,夜无殇用趾头都能想到。
脑海里闪过某个人的名字,夜无殇蓦然将手中的信一收,抬起头来。
“这封信想来和吴家脱不了干系,而且看字迹,八成是出自吴清姿之手。连康,你亲自去吴府走一趟,想办法寻些吴清姿的墨宝来,看看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她写的。”
“是,属下这就去。”
朝夜无殇拱了拱手,连康一个纵身,便又离开了宁宅。
转身面向吴府所在的方向,想着信上所写的内容,夜无殇眸底一片阴寒。
早些时候,他原本想慢慢折腾吴家,便暂时留了吴清姿一条性命。
若这封信真出自吴清姿之手,那他就没必要再留着她的性命了。
……
唐宁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甫一睁眼,便看见夜无殇斜躺在距离床榻不远的软榻上,姿态雍容,风华万千。
一不小心,唐宁就看出了神,盯着夜无殇那张堪称天工雕琢的脸半晌不知道眨眼。
察觉到她的注视,原本闭目养神的夜无殇弯了弯唇,动作优雅地从软榻上翻身而起。
“醒了?你先穿衣,我去叫人打水给你洗漱。”
说着人就转身离开了屋子,语气自然得好像两人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
唐宁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只见外面天光大亮,阳光耀眼,显然时辰已经不早。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唐宁慢悠悠坐起身来,边穿衣边感叹她这副身体的酒量真是差到离谱。
她不过就喝了一小口而已,而且还不是烈酒,竟然就醉得意识全无。
她要是喝上几杯,怕不是得醉上个三五七日醒不过来?
她穿戴整齐时,夜无殇正好领着白芍和茯苓回来。
待两个丫头退下,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早点把我叫醒?”
“我昨晚没有回去。”夜无殇斜倚着门框看她,“看你睡得香甜,就没舍得叫你起来。”
平时看惯了唐宁易容后的容貌,偶尔见到她的真容,夜无殇便舍不得挪开一眼,想要将她的眉眼轮廓,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唐宁怔了一瞬,“那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想起醒来时看到的场景,唐宁瞥了眼软榻。
“你不会就在软榻上睡了一夜吧?府里还有空置的房间,你该让白芍他们替你收拾出来。”
夜无殇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似情话的情话张口就来。
“用不着那么麻烦,何况睡在这里还能看着你,看着你我心里踏实。”
唐宁:“……”
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肉麻呢?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待她擦完脸,又漱了口,夜无殇刚唤人传早膳,那厢连康就已经从吴府回来了。
分别朝二人行了礼,连康把顺回来的笔墨呈到夜无殇面前。
“公子,这些就是吴清姿的笔墨,属下瞧着,和那封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