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抿了抿唇,心中有些触动。
世人都道风尘女子无情,眼中只有钱财,却不知风尘女子比许多人都有情有义。
眸光闪了闪,唐宁正欲叫连祁下去休息,却有叩门声随风飘来。
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
两人心知肚明,此时在外头叩门的访客,极有可能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先下去换回之前的衣裳和模样,来的怕是那位姓萧的。”
“是,属下这就去。”
……
如唐宁所料,前来造访的人正是南宫宣。
眼瞧着南宫宣带着刘庆还有另外一位她不知道名讳的男子阔步走来,她低眸吩咐花坛里正在打理花草的白芍和茯苓。
“这些花暂时先别管了,你们二人去给萧公子沏盏茶来。”
白芍和茯苓都是很有眼力见的人,福身应是后就退了下去。
她随即抬眸,看向走近的南宫宣,嘴角挂着客套的弧度。
“不知萧公子今日登门所为何事?可是李大人对昨日送去李府的唇脂不甚满意?”
在距离唐宁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在她脸上淡淡一扫,南宫宣道:“宁姑娘误会了,萧某今日登门是为答谢而来,李大人对宁姑娘做的唇脂很是满意。”
说罢,南宫宣朝身后挥了挥手,原本落后他半步的刘庆立即走上前来,手中托着两个用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盒子。
“这是李大人送上的一点心意,还望宁姑娘笑纳。”
南宫宣喜欢演戏,唐宁也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知是他命人准备的礼,陪着他继续演戏。
“李大人太过客气了,唇脂他能满意就好。”
说着,她微微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里面请,萧公子。”
“宁姑娘先请。”
两人心中各有盘算,一前一后进了花厅。
白芍和茯苓的动作很快,几乎两人才刚坐下,二人就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示意南宫宣喝茶后,唐宁语气随意地问:“不知萧公子是哪里人士?我听萧公子的口音,好像也不是北町的人。”
虽说不善与人天南海北地胡侃,但执掌朝政多年,与人周旋可谓南宫宣最为拿手的事。
双手搭着座椅的扶手,南宫宣随口道:“宁姑娘好耳力,萧某确实非北町人士,此番前来益阳,萧某一来是为省亲,二来,则是为了开拓眼界。”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唯有走出家门,亲自踏遍书中所写的土地,见识书中所写的人间百态,方能真正增长见识。”
唐宁弯了弯唇,“萧公子所言甚是,若这世间的学子都能有萧公子这般的胸襟和气度,可谓是我东阳百姓之福,不知萧公子可有入仕的打算?”
南宫宣一本正经地说:“萧某未曾打算入仕。”
“为何?”唐宁面露诧色。
将她的表情收于眼底,南宫宣从容道:“实不相瞒,萧某上有兄长,家父打算让兄长入仕。”
唐宁眨了眨眼,心里暗想南宫宣这家伙演技倒是不错,说得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知道南宫宣的真实身份,她只怕会真的相信南宫宣的说辞。
收敛心思,唐宁面上露出惋惜之色,“那倒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