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心里有多想飚脏话,李良弼都只能把那些脏话藏在心底,客气地对袁都露出笑脸。
“那就有劳袁护卫送本官回去了。”
袁都没有废话,两步上前将李良弼一把捞过来扛在肩上,就离开了客栈,将李良弼送回李府。
李府的下人并未发现李良弼失踪了近半个时辰,看着袁都的身影隐入夜色消失不见,李良弼抚着被硌得有些发疼的肚子暗骂了句脏话,就赶紧回房撰写官文,随后召人将官文连夜送了出去。
……
次日,傍晚。
唐宁坐在桌后,默默看着堂中的五个“徒弟”忙活,将她们的操作细节记在心里。
唇脂的制作要比花油复杂得多。
她接连教了三日,五个徒弟接连学了三日,做出来的唇脂总算有了点唇脂的模样,但离出师终究还差了些火候。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看她们的操作,将不得当的地方找出来加以纠正,然后再让她们练习,直到做的唇脂达到她的要求为止。
“还没结束吗?天可是快黑了。”
门外,不知何时多了道挺拔的身影,那人双眸含笑直锁住她,眼神温柔得仿似要将她溺毙其中。
唐宁早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没觉得有什么,但房中的其他人却是止不住有些脸红,赶紧别过脸不敢多看一眼。
旁人说公子爱惨了这位宁姑娘,如今看来果真不假,她们何曾见过公子用这般眼神看某位姑娘?
唐宁越过夜无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看日头偏西,天确实快黑了,便打算结束今日的教学。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把你们手头做好的唇脂交上来后,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跟着她学了几日,几人都了解了她的习惯,将唇脂放到她面前后,就把自个儿的桌子收拾干净,然后退到了院子里,等着用过晚膳以后再回去。
夜无殇抬脚来到唐宁身侧,瞅了眼她的几个徒弟交上来的成品,目光温软。
“如何?可是能出师了?”
唐宁先检查了几人做的唇脂的外观和气味,随后用指腹蘸取少许在手腕上抹开观察唇脂的色泽和质地,末了用湿润的布巾将手臂上的痕迹擦拭干净。
“如果按十分来算,她们如今做的唇脂,已经能得七分。但要想出师,还得再多练习两日,彻底掌控每一步骤的火候和操作才行。”
扫了眼房中的布局,想着这几日路过时瞅见的唐宁指导众人的模样,夜无殇笑了笑。
“我觉得,哪天你若是不想做唇脂了,或许可以转行做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唐宁挑了挑眉。
让她教旁人做算术可能还行,但若要她讲解这个时代的文学典籍,就她这水平,那纯属误人子弟。
将自个儿的桌子收拾干净,唐宁站起身来。
“据我估计,你这辈子大抵是见不着那样的场景了。”
夜无殇扬眉,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晚膳还未做好,夜无殇跟着唐宁一起回了她的花厅,两人并未言语交谈,只是一起烹茶静坐,却觉得这样的日子无比美好。
又替自己和唐宁斟了杯茶,夜无殇端起茶盏正欲饮下,连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公子。”
知道他来定然是有要事禀报,夜无殇扫他一眼,将手中的茶盏又放了回去。
“进来。”
连城快步进屋,给二人行了礼后,将他刚刚收到的消息详细呈禀。
“公子,李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昨儿个夜里,有人潜入李府,将李良弼偷偷带走,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他送回去。而在回去后,李良弼连夜写了数封官文,命人送往郡内各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