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楼澈却道:“不用了,我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就好,晚了,只怕就没有回泾阳的船了。”
夜无殇睇了他一眼,“你莫不是忘了,有大半船行都在我手里?你要真急着回去,莫说现在,就是半夜我也能安排船送你回去。”
“不管再怎么急,这该吃的饭还是得好好地吃,若是让嫂子知道,你为了赶回去陪她连饭都顾不得吃,回头有你受的。”
说完,夜无殇就不再理会楼澈,径自出了书房,叫来下人去药房抓药,同时又吩咐人马上传膳。
楼澈见状,也只能留下来用完膳再走。
夜府的下人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将厨房一直热着的膳食传了过来。
用膳的间隙,想到某件事,楼澈不由停下了筷子。
“此番你擅闯吴家,逼迫吴勇泰交出解药,吴勇泰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罢休又如何?”夜无殇一脸的不以为意。
“说到底,他是因为坐着吴家的家主之位才敢那么嚣张,一旦哪天他不是吴家的家主了,他还能拿什么横?”
楼澈目光微深,“听你这意思,你这是打算对吴家动手了?”
夜无殇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绢帕擦了擦嘴,举手投足间透着说不出的优雅。
“北町的局势,也是时候变一变了。吴永泰坐了那么久的家主之位,想来已经坐够,他也该把家主之位让出来,让给旁人坐一坐了。”
楼澈抿了下唇,道:“无论如何,你小心行事,不要惹来京城那位的注意就好。”
夜无殇眯了下眸,眸光幽邃。
“放心,我自有分寸。”
……
翌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午后,阳光一点一点向西偏移,在院子里投下斑驳树影。
喂唐宁服下药后,夏青又拿起夜若兰交给她的药膏,将唐宁手腕处以及脚踝处的伤痕重新涂抹了一遍。
抹完药夏青就在床边守着,眼巴巴地盼着床上的人能赶快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夏青觉得眼皮儿重得厉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蓦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夏青感觉自己的手好似被人拉了一下,她心头一惊,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慌忙抬头朝床头看去,就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眼神温柔地凝着她,登时心中一喜。
“小姐,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我这就给您倒水去!”
说着夏青就站起身来,疾步跑向房中的桌子。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去。
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桌面稳住了身形,这才免于摔个大跟头。
唐宁躺在床上,浑身软得厉害。
她看不见房中的情形,但听动静,也知道夏青险些摔倒。
她张了张嘴,想提醒夏青慢点儿,不用这么急,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还泛着浓郁的苦涩的药味。
不用问她也知道,应该不久之前,夏青才喂她喝过药。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上脑海,看着眼前陌生的床榻,以及房中陌生的摆设,唐宁猜测,她现在应该是在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