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是管家的声音,吴永泰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
“出什么事了?”
隔着门板,管家焦急的声音从门外透进来。
“不好了老爷,原本定于今天出货的货船漏水了!”
吴永泰心头一惊,赶忙撩起床上的幔帐下床,连鞋和外套都顾不得穿,就快步上前拉开房门。
“淹了几艘?淹的都是哪几条船?船上的货怎么样了?可是都抢救了出来?”
吴永泰面色很是难看,扔炮仗似的一连丢出几个问题。
官家一脸欲哭无泪神情,回道:“老爷,一共淹了两艘,淹的正是要运往京城的丝绸和茶叶。”
“船行的人发现得太迟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船已经沉了一半。”
“哪怕他们最后拼了命似的抢救,也只抢出来一小部分,余下的全部泡了水,废了。”
吴永泰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用力攥紧,脸色阴沉可怖。
他自然清楚管家说的是哪两艘船。
那两艘船,原本是定于昨天中午就要出港的。
奈何昨儿个突然下起了暴雨,他不得不将出航的日子改到了今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吴永泰突然眸色一凛,看向管家的眼神凌厉如刀。
“不对!这事有鬼!好端端的,船怎么会漏水?”
“而且好巧不巧,漏水的还正好是运送茶叶和绸缎的船?”
茶叶和丝绸很特殊,一旦沾了水,那可就全都废了。
这两艘船上的货物,有部分是吴家的,另一部分,则是城中其他商铺托吴家的船行运去京城的。
托运货物,吴家是要和各家商铺签订契约的。
如果出事,吴家的船行要负责赔付各家商铺所有的损失。
不过是两船货而已,吴永泰自是赔得起,但他不容许有人在背后对吴家的船行动手脚。
管家也觉得这事透着蹊跷,毕竟装货之前,船行的人都会先将货船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
先前还好端端的船,船底不会突然破洞漏水,只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动的手脚。
这事儿,只能他们自己认栽。
不待管家回话,吴永泰突然瞥见一道白影越过墙头,不过眨眼功夫,就逼到了近前。
只听砰一声响,原本站在吴永泰身前的管家,如同破麻袋一般飘飞出去,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昏迷过去。
吴永泰还未来得及开口叫人,来人的右手就如铁爪一般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后手一转,就将他拎起,顶在了一边的柱子上。
吴永泰心中骇然,艰难地从喉间挤出话来。
“你……姓夜的,你这是想干什么?”
他用力想要掰开扼住他颈项的手,然而任他再怎么用力,他颈间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夜无殇眼神凉凉地瞅着他,嘴角一弯弧度讥诮森冷,透着彻骨的寒意。
“解药呢?”
夜无殇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吴清姿的生母耿氏。
她披上外衣套上鞋子出来,瞅见廊下的一幕,惊得下意识就要尖叫。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尖叫出声,夜无殇已经将管家方才掉在一旁的鞋子,一脚踢了出去。
那鞋子不偏不倚,正正砸中耿氏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