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夜无殇一声高喝,连城瞬时从暗处飘了出来,稳稳落于夜无殇身前跪下。
“公子有何吩咐?”
“派人潜入吴家,暗中打探阿宁下落。”
夜无殇面色沉凉,眼底似蒙了一层寒霜。
“另外,你拿着我的玉牌去船行,让他们好好照顾一下,吴家明天要出货的货船。”
连城看着悬在他头顶上方的黑色玉牌,什么也没有多问,伸手接了过来。
冲着夜无殇颔了颔首,连城就起身离开了院子。
夜无殇转身,望着雨幕尽头吴家的方向,眼神寒凉。
喜欢在雨天逞凶是吧?
既是如此,他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
冷风簌簌,水声潺潺。
在益阳城外曲江的上游,一条废弃的货船停靠在江边,随着暴涨的水位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被湍急的水流冲至江心,沉入江底。
破败的船舱内,风和雨水从残破的舱顶灌进来,令舱内的温度低得仿似初冬降临。
在船舱的底层,光线昏暗难辨五指,只依稀辨认得出船舱内部模糊的轮廓,而在船舱的中央,有团形状奇特的物体。
离得近了,方能看清那团物体不是旁的物什,而是此前被人抓走,下落不明的唐宁。
她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剪到伸手,手腕被一根小指粗的麻绳牢牢捆住。
不单是手,她身上也密密麻麻缠了许多圈麻绳,连腿都被牢牢地束缚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唐宁浑身一个激灵,从黑暗的深渊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那一霎,她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不清楚自己是梦是醒。
待到感官恢复,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以及身体深处源源不断涌出的强烈钝痛,俱是提醒着她此刻并非处于梦境之中。
她被人抓了,且身受重伤。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唐宁并未慌张。
她很是镇定地闭了闭眼,过了会儿才睁开眼来,以让眼睛适应周遭黯淡的光线。
仔细将四周打量了一圈,唐宁终于弄清自己身在何处。
她现在是在一艘废弃的货船上,从已经升到她膝盖位置的水位,以及水位明显还在不断上升的趋势来看,她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
她若是不想办法尽快摆脱绳索的束缚,从这艘货船上逃出去,等到水位继续上涨淹没她的头顶,她休想再见到以后的太阳。
身上很冷,尤其是在寒冷的江水中浸泡多时的两条腿,几乎已经没有知觉。
唐宁却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开始尝试解开自个儿身上的绳索。
然而她身上的药力未退,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努力了半晌,也未能将缠在手腕上的麻绳挣脱分毫。
嘎吱——
蓦然,船身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惊得唐宁心头一震,停下了所有动作。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又听四周接连传来几声类似的响动,而她所处的旧船,似乎轻微地晃了晃,她心头微沉,顿感不妙。
不好!
这船怕是原本停靠在岸边的,这雨一直在下,水位也一直在涨,再这么继续下去,这船随时都会被冲到深水地区。
就凭她现在的体力,一旦到了深水地带,根本没有力气游到岸上,只有等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