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吴永泰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他看一眼还立在厅中的人,眉眼间有着淡淡的不耐烦。
“继续查。既然云鬓花颜所卖的唇脂是那个姓宁的做的,说不准,夜家和那个姓宁的有什么渊源,你们可以从夜家这边着手。”
两个护卫领命,随即退了下去。
吴永泰在前厅坐了会儿,待身上的戾气散去,这才起身去后院看望自个儿的宝贝女儿,还有耿姨娘去了。
夜幕低垂,万千繁星将黑色的天幕点缀,似一匹华艳凉软的绸缎。
借着夜色的掩护,连祁轻车熟路翻跃墙头,来到夜无殇的院子,将今日的事情详细汇报。
听完以后,夜无殇唇角微扬,露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霓裳阁的这些人,分明是自寻死路。”
早在第一次撞见唐宁教训人的时候,夜无殇就知道,她的身手不错,一般的人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别说就那么几个普通的打手,就是再多几个人去,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瞧着自家主子那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连祁终于明白,他家主子当初为什么让他袖手旁观,除非必要不用出手的缘故了。
感情他家主子,早就知道那位废后是会功夫的,而且看样子身手还不赖。
连祁忽然有些好奇,倘若有朝一日,南宫宣得知自己废黜的皇后非但不傻,而且身手了得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觉得,很大可能,南宫宣这辈子都不会知晓。
将吴家也在派人跟踪唐宁的事情禀报后,连祁就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夜无殇立在窗前,任清风拂过耳畔,吹起他耳边缕缕墨发。
想来再过不久,吴永泰就会忍不住对夜家动手了。
也好,这北町的局势,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
“小姐,这些唇脂的颜色可真是好看,我要是再年轻一些,也定要弄上那么一盒,每天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的。”
宁宅里,夏青给唐宁打着下手,将桌上凝固成型的唇脂,都用对应的盖子盖好,再放进竹篮里。
唐宁瞄她一眼,眼神是柔软的。
“其实,并非只有年轻女子才可以将自己收拾得精致漂亮,便纵是老太太,也可以将自己打扮得精神体面。”
“不过,目前做出来的这些颜色,确实不太适合青姨你。等过些时日,我再看看能不能调制出适合您这个年纪涂抹的唇脂。”
唐宁目前调制出来的唇脂,颜色都比较富有青春气息,适合年轻女子涂抹。
如今想来,她或许可以试着调制一些低调内敛、端庄优雅的颜色,开发一下中老年群体客户。
她正在脑子里想象适合中老年人的色号,青石路径正对的垂花门外,忽有身影翩然降落。
她抬眸瞧了一眼,不是夜无殇又能是谁?
步履闲适地跨过垂花门,夜无殇唇边带着笑意。
“我看外面的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不想麻烦你们前去开门,索性自个儿翻墙进来了。”
夜无殇说得一脸坦荡,好似他翻墙而入,是一件很正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