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唐宁和夏青，以及南宫瑾随行的护卫清风，都不由看了夜无殇一眼。
活了这么些年，他们见过脸皮厚的，但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了无大师面上就带了笑意，“夜施主也可以这么理解。夜施主你天资聪慧，才学过人，宁施主是你的表妹，自然也是气度不凡。”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了无大师和夜无殇的关系，确实匪浅，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
了无大师又与禅房里的众人说了会儿话，但大多时候，都是他与夜无殇在聊，偶尔楼澈和南宫瑾也会应和几句。
唐宁本身也不是个健谈的人，她不喜欢插嘴，也插不上嘴，只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饮着，掩在茶水热气后的眸子，微光明灭。
夜无殇那句说了无大师在夸他的话，唐宁知道，夜无殇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岔开她的姓氏这个话题，以免南宫瑾和清风起疑。
了无大师突然问起她姓氏，在她回答自己姓宁后却是面有异色，可是瞧出了什么？
她听人说，真正的得道高僧，确实是具有慧眼的。
并非说他们能够看见旁人瞧不见的妖魔鬼怪，亦或一眼就能看出旁人的生死大限，而是能看到类似于气运福祉或者前程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莫非，她的气运福祉有异？
可听了无大师后面的话，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唐宁心中揣着疑问，便没心思去听夜无殇和了无大师都聊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晌午。
一般寺庙都会给香客准备斋菜，供香客食用，相国寺也有。
正是用膳的时辰，了无大师就请他们前去膳堂享用斋菜，他们也没有客气推辞，一并去了。
唐宁还是头一回食用寺庙里的斋菜，虽然都是些素菜，但相国寺的斋菜做得不错，她一连吃了两碗米饭。
若非目前还在控制饮食减肥阶段，她得控制体重，不然她还想再来一碗。
午后了无大师要给寺内弟子讲解佛法，无暇待客，用过午膳他们在寺内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无大师亲自将他们送到山门。
临到分别之际，夜无殇同了无大师话别。
“了无大师，若是您哪天碰到那个糟老头子，记得告诉他，我给他埋在树下的女儿红已经酿好了，让他快点来喝，不然我可就一个人挖出来喝光了。”
了无大师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面含笑意。
“放心，若我见到他，会转告他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您老人家保重，记得要一直这么年轻。”
夜无殇他们终是下山了。
待他们的身形消失在下山的山道上后，了无大师忽然叹了口气，神色怅然。
跟在他身后的小沙弥有些不解，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师父，您为什么叹气？您是舍不得那位夜施主吗？”
“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总有一天，他会再回来看您的，你们还会再见。”
小沙弥的眼神干净澄澈，声音透着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
了无大师低头看了看他，笑了笑，随后看向远处的天际，眸光是小沙弥不懂的悠远深长。
“没什么，只是突生感慨罢了。”
凤凰已归，天下的局势，恐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