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提前做了安排,一行人这一路走得特别顺畅。
不过几日,就到了距离汴京城五座城池远的安阳郡。
先夜无殇一步离开汴京的南宫瑾和楼澈,也正好行至这里,在城中的春秋客栈落脚。
在客栈大堂碰见夜无殇和唐宁的时候,楼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唐宁和夏青几眼,皱了皱眉。
碍于大堂人多眼杂,楼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夜无殇寒暄了几句。
待夜无殇定好了客房,楼澈瞥了唐宁一眼,对夜无殇道:“你到我房里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夜无殇知道楼澈想说什么,把客房的号牌交给唐宁后,就跟楼澈上了楼。
楼澈定的客房在二楼的东边,和南宫瑾住的天字一号房相邻,位置偏僻又安静。
待夜无殇进了屋,楼澈顺手将门关了起来,径直走向靠窗的桌椅,坐了下来,眉眼沉沉。
“刚才那位姑娘,是丞相府的四小姐?”
虽是在问,但其实,楼澈心里已经确定,他刚才在大堂看到的人,就是唐宁和伺候她的人。
楼澈以前是没见过唐宁的,但唐宁声名远播,他听过不少有关唐宁的传闻。
再联系在汴京时,夜无殇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立马就能猜到唐宁的身份。
在他们启程回北町前,有一日,夜无殇从外面回来时,闲谈间突然聊及唐宁。
后来,在他们准备启程回北町的时候,夜无殇说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让他和南宫瑾先走,过些日子再来追上他们。
当时他不疑有他,只当夜无殇贪玩的毛病犯了,想在汴京再多待几日,就和南宫瑾先行离开了。
此刻想来,夜无殇找人做面具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不对及时制止的,是他大意了。
夜无殇一直知道自家师兄很聪明。
但也没想到,仅仅是在楼下的大堂打了个照面,楼澈竟然就猜中了唐宁的身份,还是在唐宁戴着面具的情况下,这眼神未免也太毒辣了些。
步态悠闲地来到楼澈对面坐下,夜无殇从桌上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连喝了几口,待干涩的嗓子被茶水滋润过后,夜无殇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师兄果真聪明,一下就猜对了。”
瞧着他这副嬉皮笑脸甚是散漫的模样,楼澈的脸色更沉了。
“无殇,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南宫宣虽然废黜了她的后位,将她遣回了相府,但你我皆知,此事没那么简单。指不定哪一天,南宫宣又会召她入宫。”
“一旦南宫宣发现她不见了,必然会四处搜查。要让他查到此事和你有关,北町将再无宁日。”
南宫宣是谁?
那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这些年来一直谋划着将漕运的大权夺过去,对他们虎视眈眈。
若是让南宫宣知道,是夜无殇将唐宁从汴京“偷”了出来,南宫宣只怕再也坐不住,马上就会对北町动手。
夜无殇知道楼澈在担心什么,但他却不以为然。
“师兄,你过虑了,唐姑娘和她的仆从这一路都易了容,就算南宫宣发觉她们不见了,想要将她们抓回去,也无从追寻她们的下落,南宫宣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