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与南宫宣见面,还是她修理容妃的那日,距离今天已经超过十日。
那日,南宫宣气势凛然,口口声声说要责罚夏青,她为了维护夏青与南宫宣正面对峙。
虽然最后南宫宣免了夏青的责罚,但说到底,两人的那次见面算不得什么愉快的回忆。
所以,她此刻流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非但不会惹南宫宣生疑,反而十分的恰到好处。
唐宁在距离亭子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不敢上前。
南宫宣锐利的眸子一直打量着她。
凉亭里的空气,有种诡异的沉闷感和紧绷感。
目光在二人之间悄然流转了几圈,兰妃站起身,礼数周到地福身施礼,出言打破此刻沉默。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她宫里的宫人见状,自然也都跟着行礼,不敢有半分的轻慢。
施完礼站直身,兰妃瞄了瞄唐宁的身后。
“娘娘今儿个又是一个人出来的?夏青呢?”
唐宁看看南宫宣看看兰妃,最后垂下头,声音小小的。
“青姨她病了,不能陪我,我就一个人出来玩了。”
一边说着,唐宁一边不住地拿眼睛偷瞄石桌上的点心,眼神里满满写着想吃二字。
一旁的南宫宣目光深了几许。
夏青生病的事,刘庆有和他禀报过,他当时原本是想差太医过去看看的。
但他生性多疑,想着虽然目前种种都证明唐宁是真的痴傻,但也有可能是唐宁隐藏得深,所以想再观察些时日再做定夺。
没想到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夏青竟然还病着。
见唐宁一个劲儿地偷瞄石桌上的点心,兰妃弯了弯唇。
“娘娘这是饿了吧?桌上有点心,娘娘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些垫垫肚子。”
唐宁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兰妃。
“我真的可以吃吗?”
顿了顿又说:“想吃多少都可以?”
兰妃看着她,笑容温和地点了点头。
“娘娘想吃多少都可以。若是不够,嫔妾再叫人去御膳房拿些过来。”
唐宁似乎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旁边的南宫宣。
见他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唐宁这才似相信了兰妃的话,局促的身体放松下来。
重新迈动那两条粗壮的腿,唐宁抬脚走向凉亭。
随着她走近,亭子里的南宫宣和兰妃,以及侍立在亭子外的宫人,都闻到了空气里飘来的异味。
而且她离得越近,那股异味也就愈发的浓烈,愈发的刺激嗅觉和神经。
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只有唐宁这个当事人,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毫无所觉地走向石桌,眼睛里只有桌上放着的糕点。
唐宁经过兰妃身边时,在人前一向稳重的兰妃,险些被钻入鼻息的臭味给熏得背过气去。
幸好如慧眼疾手快,及时跑过来扶住兰妃摇晃的身形,兰妃这才免于在南宫宣面前出丑。
慌忙用随身携带的绢帕捂住口鼻,兰妃的眉心几乎拧成川字。
听说是一回事,真正闻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在她看来,唐宁身上的气味,远比宫里所传可怕得多,甚至比恭桶的气味还要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