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判……
那是冯太医肖想了许多年的位子。
只是,他清楚眼下这宫里谁受宠谁不得宠,也清楚容妃娘家的势力。
但他更清楚,不管容妃的娘家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整个东阳国最大的掌权人——当今天子。
眸光闪了闪,冯太医试探着问:“不知娘娘想让微臣做什么?倘若……”
若是寻常的差事还好,若是什么谋害圣体之类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应承的。
一旦东窗事发,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责。
容妃知道冯太医想说什么,直接截断他的话。
“放心,本宫让你做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忤逆圣上大逆不道的事。”
“譬如眼下,等会儿皇上来了,你只管把本宫的病情往严重了说,务必让皇上相信,本宫真的身体欠佳,得好生将养才行。”
就这么简单?
在心底默默掂量了一会儿,冯太医拱手躬身。
“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做。”
容妃脸上露出笑意:“好。”
没过多久,南宫宣就被容妃差去的人请了过来。
听到太监的禀报,容妃立即给碧笙和冯太医使了个眼色,随后就放松身体懒懒地靠着软枕,秀眉微微拧着,露出难受的神色来。
碧笙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将她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然后转过身来,一脸忧色地凝着冯太医。
“冯太医,娘娘的身体不碍事吧?”
在宫里当差久了,时常要应对不同的主子,冯太医也是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的本事,当即就配合着碧笙开始演戏。
“碧笙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娘娘她这身子……”
冯太医话还未说完,南宫宣已经迈步进了寝殿。
“容妃她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冯太医。
殿内的几人都装作才知道南宫宣已经到来,忙上前问安。
容妃挣扎着也想起身,但才坐起,又绵软无力地躺了回去。
南宫宣见状,自然是免了她起身问安。
“好好躺着,请安就免了。”
“臣妾谢皇上体恤。”
容妃的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当真是虚弱得紧。
南宫宣来到床畔坐下,看了看她的脸色,眉间隆起褶痕。
“怎的脸色这么难看?朕上次见你,你的脸色也没有这么差。”
说着南宫宣转过身,射向碧笙的眼神锐利慑人。
“是不是这些奴才伺候得不好?”
碧笙怔了怔,慌忙跪下澄清。
“皇上明鉴,奴才们一直小心侍奉着娘娘,断不敢轻忽怠慢。”
容妃适时地拉了拉南宫宣的衣袖,扯出一抹柔弱的笑来。
“皇上,这回您真的是错怪他们了,是臣妾自个儿身子骨不好,不怪他们。”
盯着容妃的脸瞧了一会儿,南宫宣终是转过头,目光锁住规规矩矩候在一旁的冯太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天子的威严,让人不敢忤逆冒犯。
“说吧,容妃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何气色会这么差?”
在此之前,南宫宣是没有见过冯太医的。
他贵为天子,平常若是身体有哪里不适,都是太医院的院判替他诊治,轮不到冯太医这样的小喽啰。
但此时此刻,出现在容妃的寝殿里,又穿着太医的官服,也只有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