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楚栖年觉得天都塌了。
然后,他第一次看到宋予乐的牙都露出来。
楚栖年恼羞成怒:“笑什么!”
“想到小时候我们在老宅,你下雨出去玩,回来跑的急了,当时两只拖鞋全部在脚踝上。”
宋予打着伞走近。
“你哭一路,光着脚走回家。”
楚栖年嫌丢脸:“我这双拖鞋不好穿,买大了而已。”
“嗯,帮我拿伞。”宋予把伞递过去。
楚栖年接过,看着他蹲下身。
竹马温暖的手掌,正好环紧楚栖年的脚踝。
宋予指节从他脚心蹭过。
看到白生生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
“痒……”楚栖年忍不住笑。
宋予嗓子发紧,喉结滚动两下。
或许连对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一个字,有多么暧昧,语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钩子,轻飘飘钩在心上。
“好了。”宋予再出声嗓子哑了几分。
楚栖年笑了下:“小予,你不生气了吗?”
意识到对方是在说那一天喝醉,互帮互助这件事。
宋予别扭地移开眼:“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楚栖年轻笑,两把伞撞在一起。
恰好此刻路上有车经过,溅起一串水花,宋予下意识揽上他的腰,往自己这边带。
楚栖年没站稳,跌进他怀里。
相较于对方遮掩不住的慌张,这病秧子却显得游刃有余。
“但是……咳咳……”楚栖年掩嘴轻咳,又轻声说:“你那天,明明很舒服啊。”
“易末!”宋予有些气急败坏攥紧他持伞的手。
“别玩了行吗?”
楚栖年还想说什么,偏头剧烈咳嗽起来。
宋予松开手,连忙轻拍他背。
“今天的药有吃吗?”
楚栖年摇摇头:“妈妈她……咳咳咳……去国外找一位……咳咳……老中医去了。”
他很不舒服,额头抵在竹马肩膀。
“我先带你进屋,不能吹风。”宋予揽上他。
楚栖年不想动:“冷……水好凉。”
宋予心里泛疼,扣在对方肩头的手指收紧。
怎么会吃这么多年药,看那么多次,没有一丁点好转。
他忽然又听到楚栖年略带祈求的语气。
“不想走,但是我好饿……你能不能抱我去陆鹿家?”
宋予犹豫,他气对方总是撩个没完,却每次在自己认真时又跑掉。
“如果你嫌我沉的话,就算了……”他眸子垂落,黑又密的睫毛颤动两下。
别说宋予心软,小白都想蹿出来驼他过去!
宋予沉默,收起伞,塞进楚栖年手中。
下一秒,楚栖年被打横抱起。
他根本不重,甚至轻的令宋予心惊。
楚栖年环上竹马脖颈,枕在他肩膀,悄悄勾起嘴角:[宋予嘴真的很硬]
小白赞同:[确实。]
楚栖年:[具体多硬等我尝尝再告诉你。]
小白:[???]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陆鹿探头出来。
“你俩坐着看会儿电视啊,还有一个菜没好,小江在炸厨房,准备研究一道升仙菜给我们吃。”
楚栖年笑死了:“你先试毒。”
陆鹿哼哼两声:“我才不要,我喂给丸子吃了,它直接吐了。”
丸子是陆鹿养的一只柯基狗。
平常脾气挺好,喜欢咧嘴傻笑。
这一点随主人。
楚栖年被放在沙发上。
宋予去厕所抽一条一次性毛巾帮他擦被雨水打湿的裤腿。
楚栖年捞起跑过来的丸子,挠它下巴。
“你主人又残害你了是不是,晚上跟我回家啊,哥哥家里有罐头,还有零食,昨天还给你买了一个狗玩偶呢。”
小白在神识中狗叫。
[那他妈是我的!]
“汪汪!”丸子委委屈屈蜷缩进楚栖年臂弯。
小白心凉一片。
仿佛在看出轨丈夫在沾外边一身腥还他妈敢回家。
[你怎么可以有别的狗!]
楚栖年忍笑:[我又不是你主人,仙君没抱他,淡定。]
小白气到说不出话,彻底闭麦。
“喝热水。”宋予倒一杯热水给他。
楚栖年接过,“里边怎么还泡萝卜干啊?”
陆鹿端着菜出来:“有眼无珠!那是我妈给你准备的精品党参!给你补气血的!”
楚栖年心虚一笑:“等干妈回来我再来道谢。”
“吃饭了。”陆鹿说:“就你会骗人,披着兔子皮的精狐狸!”
四家大人,都挺喜欢楚栖年。
一是小孩儿打小就长得好看。
二是因为这家伙嘴甜,会哄长辈。
每一年陆鹿父母给楚栖年的压岁钱,比他这位亲儿子的多出一倍。
更甚至自从楚栖年身体不好以后,看起来愈发可怜,招人疼。
陆鹿父母认楚栖年做干儿子。
每一年营养品成箱送。
楚栖年落座,瞅一眼所谓的成仙菜,眼神仿佛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来。
陆鹿咳嗽一声:“是这样的,小江说要做可乐鸡翅,我去买的可乐,然后买了一瓶蓝色的。”
“我感觉哈,蓝色应该特别炫酷,谁知道买回来,就成这样了……不过味道还是好的!”
楚栖年很不给面子,夹一筷子保姆阿姨炒的菜。
宋予显然在朋友和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江听肆被打击到了。
陆鹿安慰他:“他俩没良心,没事,我吃!”
江听肆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陆鹿咬一口蓝色鸡翅。
陆鹿努力咀嚼,最终没忍住跑去厨房吐掉。
楚栖年瞄一眼:“鸡翅没熟。”
宋予劝道:“再接再厉。”
江听肆:“……”
晚上饭吃的沉默且伤感。
吃过饭两人去陆鹿他爸的书房找需要用的书籍。
楚栖年和陆鹿坐在客厅看电影。
“你别抱我那么紧行不行,不就是没吃鸡翅吗?至于把我勒死?”
陆鹿:“不是,鬼要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至于吗?”楚栖年端起杯子喝一口热茶:“我倒要看看什么鬼玩意儿……我靠!”
屏幕上突然出来一个鬼脸,一双血呼刺啦的眼珠子死死瞪着他们!
“啪啦!”杯子落地,光荣牺牲。
楚栖年心有余悸:“卧槽卧槽卧槽!吓死爷了!”
陆鹿叫得更惨:“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楼上两人听见这鬼动静,慌慌张张跑下来。
沙发上的卧龙凤雏正紧紧抱在一起。
楚栖年早就缓过来神,肚子被陆鹿的脑瓜拱疼了。
“江哥赶紧把他弄走,我的腹肌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