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得飞快，一路忙碌中，一转眼到了月底，《三栋20楼》已经开拍十几天了，《天龙九杀》也开机在即。
为了更好的投入到拍摄中去，张茗和黎鸣都在一个多星期前给学校打了报告请了一个月的假。
倒不是一个月就能把戏拍完，而是一个月后学校基本上就没课了。
编导系的办公大楼里，系主任诗逸君看着自己桌上的一堆请假报告，一脸的郁闷。
小师妹带的好头啊！
去年一开学，小师妹就请了两个月的假。一个多星期前，被小师妹拐到剧组打长工的张茗和黎鸣请假。
又过了两天，小师妹拐跑了她同宿舍的两个舍友去当B组导演，又又过了两天，黎鸣也拐了一个舍友到他剧组一起写剧本。
接着是今天，他以为万万不会请假的好学生代表童言居然也递上了一张请假条。
剧还没开始拍，他就提前把假请了！
已经有好几位任课老师找诗逸君反映，这假要是再批下去，这届编导系大一的教室都要被搬空了！
小师妹也是，薅羊毛也不能光逮着他们一个专业薅啊！
你不是要拍戏吗？看看隔壁表演系啊！
被诗逸君吐槽逮着一个专业薅羊毛的夜长晴，此刻正在影视城监工。
本着让张茗和黎鸣扛大旗独立生长的原则，之前夜长晴都忍着没有插手剧组拍摄的过程，到昨天问进度的时候，她才知道按计划本该进行到四分之一处的拍摄，现在居然才拍完三天的戏份。
这夜长晴还能坐得住？
耽误的每一秒进度，都是在烧她的钱！！
她的钱已经经不起烧了！
“哪里出了问题？剧情不顺？拍摄进入不了状态？有人不配合？”
张茗认真看着摄像机里自己拍摄的每一条片段。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每一条都拍的不好。”
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之前张茗也协助过夜长晴进行拍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难道换个剧组，张茗对自己的要求突然拔高了？
片子太多条，夜长晴没有时间一一过目，于是选择留在剧组考察一两天，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夜长晴看了十几次表，等到七点半左右，演员和工作人员陆续到达了拍摄现场。
《三栋20楼》有点像情景剧，大部分的故事都是在20楼这一层的三间屋子里发生的，因为搭景耗时又费力，开机之前夜长晴干脆在某个高档公寓租了整整一层楼实地拍摄。
四位女主演看到夜长晴也在的时候还有些吃惊，嬉笑着跟夜长晴打了个招呼，然后由化妆师上妆、换衣服。
正式开拍的时候夜长晴又看了看表，八点五十六。
今天拍的这场戏，讲的是肖曼饰演的万人迷交到了新男友，一大早对着镜子化妆自恋换衣服，装扮地美美的准备去约会。
结果刚打扮完准备出门，就遇到了一路哭着回家的胡白兰——室友失恋了。
“咔！”
夜长晴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喊咔的居然是黎鸣，但剧组好像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异议，似乎已经习惯了似的。
“又怎么啦？”胡白兰仰着头，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踏步朝张茗和黎鸣这边晃过来。
黎鸣拿出自己的剧本点了点。
“你们觉得这段剧情会不会有点太平淡了啊？五分钟了还没有梗，要不往这加点冲突吧？比如加几个路人视角……”
黎鸣啪啪啪讲了一堆，征求大家的意见。
几个小演员当然不会反驳黎鸣的观点，毕竟改过之后戏更多，更有利她们展示自己。
张茗拿着两个版本的剧本对比着看了看，思考了一会，也点了点头，好像这样改过是有趣一些。
于是拍摄继续。
黎鸣是有点搞笑功夫在身上的，新的剧本很快让几个专业演员和群演全部笑场了。
笑了十几分钟，开始第二条，然后又笑场了，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
张茗终于无奈道：“要不你们笑完再拍？”
于是片场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
一开始几人还偷瞄了夜长晴几次，但见她没有反应，便完全放飞了自我。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讲了快半个小时的废话，又和黎鸣打打闹闹玩了半天，眼看着时间实在不早了，黎鸣给胡白兰肖曼作了个揖。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们，赶紧拍戏吧，一会该放饭了。”
放饭时间十二点，现在时间十一点半。
一场戏，还没拍完。
姑娘们嘻嘻哈哈重新开始走位。
“好啦好啦，快点开始拍吧！我都要饿死啦！”
“还拍什么？”夜长晴平静地问。
“哈哈哈哈当然是拍……”胡白兰话接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问这话的人是夜长晴，当场声音就小了一半。“夜……总……”
夜长晴面无表情道：“不用拍了，停机吃饭，下午去游乐场玩吧。”
“真、真的？”
“真的。”夜长晴平静点头。
“没有必要拍了。我花了五百万，请你们过来在剧组玩游戏。既然想玩游戏，拍什么戏？直接去游乐场玩不是更好？”
黎鸣笑着过来打圆场。
“也不是想玩游戏，主要是笑场有时候控制不住嘛。”
“情绪都控制不住当什么演员？控制不住就换个不会笑场的来。”
“这个……主要大家都是新人演员，没什么经验……”
“是啊，演员是新的编剧也是新的，连自己的剧本都搞不清楚，边拍边加戏。”
张茗忍不住为黎鸣说话：“但他改的地方确实……”
“还有你，张茗，你是导演，不是摄影！导演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把握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而你呢？什么时候一个剧组里面轮到编剧来喊咔了？
“你是导演，整个剧组的进程你来把控，镜头你来把控，拍摄效果也是你来把控。剧组里，导演没说停，谁都不许停！
“怎么拍摄，拍什么效果，怎么呈现，都是都导演说了算，编剧如果有意见，晚上回去私下和导演沟通。
“还有，是谁教你们的七点半开拍，七点半到场？七点半开拍，五点半全员必须到齐！
“现在，把你们的午饭忘到一边，今天上午的六场戏，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休息，要是太阳落山前今天的戏拍不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