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成的一番话,自然也是事实。
不过在听完以后,司马枫却反驳道:“舅舅,有道是:帮理不帮亲!”
“这一路上,我们一家也没少为这大顺出力!”
“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繁华的城市,酒肆、客栈歇业,店铺、市场关门,百业凋零,民不聊生!”
“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要背井离乡的逃离。还有那幼儿在营地的角落哭泣,老人在破屋内孤独的死去!”
见石玉成还是一句话没说,脸上却是越来越凝重。
司马枫继续说道:“舅舅,您也要硬气点!他们不同意我们的办法,我们就单干!”
“我都想好了,这“阖家团圆,耕者有其田,工商有其安,老幼有所依,少年有所学”是必须的!”
“无论这大济,还是大顺!只要百姓过不好,都让它倒掉!”
听了司马枫的话,石玉成沉默了半晌。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喃喃道:“枫儿,你思虑得很周全!”
“这‘阖家团圆,耕者有其田,工商有其安,老幼有所依,少年有所学’,也很有道理。”
可接着,他又低头道:“枫儿,等岳城那边定下来,我就抓紧去趟盛京。”
“有些事情你先干,不过给前线的武器弹药可万万不能停!”
听到这司马枫也点头回道:“知道了,舅舅!”
“暂时我不会拿刀枪弹药来要挟的,毕竟那大济更不是啥好东西!”
石玉成脸上稍微缓和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就好!”
“无论如何自从进了凤山,这两年下来,我们和这大顺上下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点司马枫也是不能否认的,于是他也缓了缓语气说道:“舅舅,这一点我明白!”
“能和天帝、东王他们达成一致,团结一心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可舅舅,如果天帝和东王,他们听不进去你的箴言怎么办?”
“我会让水娘娘、南王也再都出面劝说看看。”石玉成淡淡地回道。
看来舅舅还是不想撕破脸皮。
想到这儿,司马枫说道:“舅舅,如果他们实在不听的话!”
“我建议,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自己的独木桥!”
见石玉成没再说话,司马枫补充了句:“舅母估计不久就要生了,你早些过去吧!”
石玉成点点头回道:“知道了,你这一路上奔波的,早些歇息吧。”
得知司马枫来了江城,石芊芊带信,让他去香腻坊见上一面。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石芊芊就丢给了司马枫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司马枫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全是金闪闪的金币。
“这有多少?”司马枫问道。
石芊芊淡淡的看了司马枫一眼说道:“1200枚,你先拿着用。”
“哈哈,这算哥哥借你的,以后还你。”司马枫笑道。
石芊芊笑着回道:“这个先不急,我小本本记着呢!”
“对了,银镜子的小样品,我已经让人送走了。这镜子的钱,你要还是全部换成硝石?”
司马枫想了想后回到:“一半硝石,一半钱吧,钱全部要银币吧。”
金币的面额太大,用起来也不方便。
银币一方面便于日常使用,另一方面还能当成镀镜的原料,虽然实际用不了多少。
司马枫在岳城就待了一天,然后就直接回到了黄州。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绵绵的秋雨,从船舱里出来的司马枫,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看着滚滚东逝的江水,司马枫不由想到几个月前在大盛泽那段艰难的日子。
于是他从那袋金币里拿出了100枚,交给赵四。
司马枫让赵四带着这些金币去金庭岛,找到那个渔民九叔,把这些金币交给他。
同时司马枫还交代,如果金庭岛有水师或黄营的兵马驻扎的话,跟他们打声招呼。
让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九叔他们照扶一二。
了却了这件心事,司马枫才进到了黄州城内。
他没有回府衙,而是怀揣着查伊伊的信,径直来到了黄州女营。
司马枫在女营的门口等了好半天通传,才有女兵把他请了进去。
在一个挂着粉色轻纱,点着熏香华丽的厅堂里,司马枫见到了这皮营主。
准确说不能叫见到,因为人家坐在了一个珠光宝气的珠帘后面。
简单打过招呼后,司马枫就递上了查伊伊的信。
而司马枫一盏茶都喝了一大半,那皮营主才放下书信。
只听她淡淡得说道:“查姐姐,还是那么得忧国忧民啊。”
“她这是个好办法,呈上去等娘娘们核准了,我们黄州就仿效起来。”
你妹哦!这是典型的等指示、听安排的主啊!
不过,司马枫还是压住了不悦说道:“皮营主,这秋种正当时,我们乡下可否先落实起来?”
哪知道司马枫话音刚落,就听到那皮营主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可没查姐姐那么大胆。”
“娘娘们的旨意如何,我就如何办!要不郡王大人,你去请一道娘娘的懿旨来?”
这话气的司马枫七窍生烟,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平静地说道:“要不,我们先找几个村镇试试?”
“这要是成了,自然是功德一件。如果不成的话,将来若有问责,我一人担了!”
司马枫心想,我话都收到这个份上了,你多少要给点面子嘛。
至于试点,说是几个和几十个也没多大的区别是不是?
司马枫还在想着这个小聪明时,却听那皮营主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不好吧?”
“没有娘娘们旨意,我等不好擅自做主。”
“之前那富川就没开个好头,对此也有不少大姑有非议呢!”
听到这里,司马枫再也憋不住了。
他重重地放下茶碗,然后说道:“旨意我现在就去请!”
“乡下我决定先干了,不用你同意!我只是通知你!”
说完,司马枫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司马枫走后,那女兵小声和皮营主嘀咕道:“营主,你这也不给他几分薄面?”
而那珠帘后面的皮营主,却嗤笑道:“切,他是水王的外甥。我表姑是皇后,我怕他?”
“这天下是天帝的,不是他们水火二王家的!”
接着她把桌子上的信递给女兵,然后说道:“去把这信烧了去。!”
“那查伊伊,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