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堂在城里的另一套宅院位置比较偏,紧挨着城墙,边上还有不少的铁匠铺。
前几天这里驻扎的是器堂的枪炮队,现在腾出来给铁匠坊使用。
至于器堂的枪炮队,现在已经驻扎在了城外的两处庄子里。
当然这两处庄子里的一切,也归属了器堂支配。
由于永平城无险可守,考虑到朝军可能来袭。
司马枫与石玉成商议后决定,铁匠坊和木工坊先在城内的院子里凑合着干起来,后面再看情况。
而火药作坊,这东西明显不适合在城内干;先缓一缓,等形势稳定一些再说。
进入永平城的第二天,司马枫刚吃过早饭,就听到朝军来袭的消息。
石玉成带着石天启,往城墙上赶去。
听到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司马枫也悄悄地跟了上去,然而登上城墙,晃悠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他只好兴致盎然的下了城墙。
晚上时候,司马枫才搞明白,原来早上是军堂的前哨,在15里地外发现了朝军的一个先锋营。
然后军堂的主力就出动了,趁着对方与后续部队拉开了距离,打了朝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太宁军占据着天时和地利,人数更是对手的几倍,因此大获全胜,斩杀了300多名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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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光福不愧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其实从乌山关开拔走了两天,他心态已经放地平和了。
反正永平已经丢了;只要在朝廷正式的敕令下来之前夺回乌山关,早一天夺回来和晚一天夺回,对他来说也相差不多。
以他对朝廷理解,这事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因此他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带着一万多人的朝军大部队,沿着大路往永平赶来。
然而总有一些好大喜功之人喜欢冒进,偷偷加速甩开了与大部队的距离;结果当然是差点全营覆没。
如此一来翁光福就更加的谨慎,他带着一万多人的朝军,在永安15里地的陆家庄开始修建坚固的营寨。
翁光福带领的朝军开始安营扎寨,准备与永平城内的太宁军长期对峙。
但这一点都不让太宁军上下意外。
永平周边无险可守,但也意味着哪里都能逃。
你不主动来攻我,我也不主动打你,只是不知道这个默契能持续多久。
由于朝军已经逼近了城外,司马枫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了城内的铁匠坊。
只是这形势稍微稳定下来,马一龙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他,想让他把蒸汽机尽快装上船。
只是当看到之前研制的蒸汽机,正被石天佑和赵有财替代纽可门蒸汽机连上了锻造锤。马一龙有些着急了。
他拉着司马枫过来,指着蒸汽锤问道:“司马标统,这蒸汽机不是给船用的嘛!怎么铁匠坊先用上了呢?”
“你个哈儿啊!这叫陆上实验,装上先试试看。有问题,在铁匠坊修改起来方便。”司马枫解释道。
马一龙:“可这船上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啊?”
“等这边试个三五天没问题了,在给船上重新做一个!”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等,铁匠坊这边的大熔炉起来,做出螺旋桨。”司马枫解释道。
“螺旋桨是什么?”马一龙一脸疑惑得问道。
“螺旋桨是推进船用的,可比水车一样的明轮效率要高不少!”
虽然司马枫如此说,但马一龙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他看到的西洋蒸汽船,用的也是明轮。
见马一龙这小子还在犹豫,司马枫突然想到,这蒸汽机和螺旋桨还有与船体安装配合的问题。
于是他就拉着马一龙去看他准备的装蒸汽机的船体了。
然而到了水师一看船体,仔细拿尺子测量了一边,司马枫发现又遇到了麻烦。
现在用的锅炉体积太大,根本塞不进这木质的船体。
一番的比划后,马一龙一脸沮丧地看着司马枫问道:“重新造船要两三个月,现在永平城周围木头还不好弄。这可怎么办?”
“改锅炉吧,现在这种纽可门蒸汽机用的锅炉太大,只有缩小锅炉体积这个办法了。”司马枫回道。
听到这,马一龙高兴的站起来说道:“走,我们抓紧干去。”
司马枫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从现在这种低压锅炉,改成高压的水箱锅炉,事情可是一大堆!”
“低压锅炉火在下面而水在上面的锅里,也就是一个大号的水壶。”
“可高压锅炉也叫水箱锅炉,火在水箱中间。这样燃料的利用率更高,体积更小。但要解决的问题复杂着呢!”
马一龙听后,一脸疑惑地问道:“火在水箱的中间?你说的这些我搞不大懂,那具体有哪些问题?”
司马枫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首先是锅炉密封的问题。用一个密封的罐子的作为锅炉,里面装满了水;在罐子的中间放一个小管子的作为火道,加热锅炉里的水。”
“水箱锅炉的水蒸气压力可以更高,因此可以体积小;但解决不了密封的问题,啥都是白搭。”
“现在焊接搞不定,只有铆接。还有大块钢板的弯曲锻打成型的问题。”
“这还不算,压力一大还有泄压阀的问题。大号的锅炉爆炸,那可比煮饭的压力锅恐怖多了,搞不好要死一船人。”
司马枫一边说,一边思考着,还不时地喃喃自语。
这几天,司马枫带着一群工匠和马一龙讨论着水箱锅炉的问题,并一步步开始落实解决的时候。
永平城内的府衙李湘林,也正在组织着一场大讨论。
其实这场大讨论自从李湘林来到永平第二天就开始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个叫郝洪宇的“同进士”。
原来这个郝洪宇是五年前中的三甲,得了一个“同进士”的出生。
然而好巧不巧,他刚中“同进士”,家里的老爹就走了。他只能回乡守制三年。
然而三年守制过去了,他这个“同进士”就成了前科进士。
虽说按着大济的章程,举人都可以替补成为从九品的县丞或学政。
当然能不能上岗,那是要看有没有“缺”。
具体的岗位安排,里面就有太多人为操作的空间。
萝卜招聘的事,不要太简单,那个时代都不缺。
郝洪宇这个同进士按理来说,只要在翰林院待三年,以后放出来都是个七品的各州府的学堂的协掌院。
他恰巧碰到了丁忧守制,耽误了入翰林院。
这一耽误就成了前科的进士,属于了在岗带编人员。
他家境贫寒,没有钱去打点;因此他也就只能长期在家待岗了。
既然是待岗,也就只有最基本的薪水,他养家糊口都不够,自己还要下地种田。
五年的蹉跎,让郝洪宇“早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豪情已经散尽,成了一个怨气满腹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