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口应了一声就说去厕所。
大壮拿着手电筒,带着二壮去南墙根检查一番,看到夏明双和苗苗插的铁签子,地下还有一个插着大铁钉的木板。
大壮:“……”
二壮小声道:“哥,看样子咱娘知道了,她真的很关心你呢。”
大壮没说话,心里却很感动。
二壮拉着大壮咬耳朵,给出谋划策。
别看他小,鬼点子多得很。
大壮:“真的?”
二壮:“当然,我那天就在草垛那里看到俩呢,咱去弄过来当武器,绝对牛逼。”
大壮:“走。”
第二日上午是个大晴天,下午却又开始下雨,一直到傍晚还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顾云山依然没回来,夏明双无所谓,几个孩子也接受爹可能突然有事不能回来的现实又做别的事情去。
夏明双中秋前做了一波点心,这会儿先不做点心,而是给陈小亮做了一些专门的吃食。
几个红糖馒头,几个南瓜馒头,一些菠菜汁和面捏的绿色蝴蝶面片,还有一个红枣发糕。
下午张丹萍没来,来的是钟廉,他把吃食拿走,告诉夏明双过两天再来送大肠。
钟廉递给夏明双两本小学的语文和数学课本,“双姐,你可以学着识字,要是有不明白的……”
恰好大壮几个回来,二壮抢着道:“钟叔叔,我们可以教娘识字的。”
哼,我们都是小学生,也有小学课本,难道不能教娘识字,还要你一个外人献殷勤?
钟廉有点尴尬,笑了笑,“我这个书上有注解。”
夏明双怕他尴尬,忙道谢,又留他吃完饭。
钟廉虽然想留下吃饭,却不好意思,尤其大壮用一种冷冽的眼神打量他,让他有一种被人监视防备的感觉。
他忙告辞,穿上雨衣,骑着自行车驮着装吃食的木箱离开。
夏明双送他出去,待钟廉离开,她看顾宝山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路口探头探脑的。
她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他们说什么呢。
她一回家,二壮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他们的课本。
苗苗的课本用完跟新的一样,包着牛皮纸书皮,没有一个折角,里面写字的地方也干干净净。
再看大壮和二壮的,二壮的略好一些,就是正常学生的课本,旧,但是也还全乎。
大壮的可就不一般,好好的课本,封面只剩下下半截,整本书也不知道遭受什么非人折磨,竟然每一页都从中间一分两半,等于书脊连在一起的两本小书,还分了上下册呢。
这还不算,上面那一半都往下折角,下面那一半都往上折角。
一本书凭空比原来厚了三倍不止。
夏明双看得一阵无语,这书她可用不起。
大壮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通红,感觉很没面子。
夏明双忍不住笑道:“哟,这书还在呢,没被吃掉也是不错的,快好好保存着吧,以后等你们长大了也是个纪念。”
等大壮有了女朋友,再结婚有了娃娃,给他们瞅瞅这书,多有意思啊。
大壮的耳朵更红,呼啦就把那本书抢走丢进箱子里锁起来。
夏明双笑道:“书不是最重要的,知识才是。只要把知识学到脑子里,书怎么样是无所谓的。”
大壮脸都开始泛红,推了二壮一把,“要开学了,你写完秋假作业了吗?”
二壮:“我们秋假主要就是劳动,再写几篇作文,做几个算术题,可简单呢。”
大壮是极少做作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作业,以前是心情好就抄抄苗苗的,懒得动就抄也不抄。
这年头没有老师会逼着学生学习写作业的!
夏明双:“早点睡觉吧。这下雨的晚上啊,把炕烧得热乎乎的睡觉格外香。”
前世她每天忙着工作、应酬,绞尽脑汁想策划、推广,几乎没有几天是好好睡觉的,穿越以后每天晚上都睡得喷香。
吃好睡好四肢健全,这就是人最大的幸福啦。
深夜,秋风秋雨,寒凉刺骨。
顾云山归心似箭。这是不曾有过的心情。
以往每次回家,他都是为了看看几个孩子,如果不是夏明双不肯带孩子进城,他根本就不想回这个家。
这一次也许出于对夏明双变化的好奇,也许……反正他很期待回家看看。
原本他发了电报,应该可以中秋节到家的,结果海岛被台风袭击,车船全停,他又临时参加抢险任务便耽搁两天。
岛上交通一恢复,他立刻让通讯连送他出海返回陆地,然后赶去火车站凭着特殊工作本买了火车票上车。
等到了县城火车站已经是夜里十点,原本他可以去火车站招待所住一宿明天再往家赶。
可他觉得既然已经到家门口,干嘛不直接回家?
于是他就把火车站长从睡梦中搅醒。
以顾云山的成就和名气,组织对他是有保护措施的,所以他所到之处的火车站站长、公安局局长以及施工单位的领导都会认识他。
他家乡的县城火车站站长和公安局局长就更熟,大家都是朋友。
火车站站长又打给公安局局长,想让人开吉普车送顾云山回家,结果局长去市里开会不在家。
火车站站长虽然管那么大一摊子事儿,可他……目前并没有吉普车,站里只有两辆挎斗摩托。
这年头就公安局办案民警都是自行车代步,其他人更不用说。
最后顾云山就乘坐挎斗摩托一路颠簸着回来。
乡下都是土路,高低不平,有些地方还崎岖难行。
还不等到顾家岭呢,顾云山就受不了,在杨树岭大队便下车步行。
他也不耽误别人工作,让小同志直接回去就行。
他倒是想邀请小同志去家里住一晚,可小同志说明天还有工作,送到家就要返回。
这年头乡下小路没什么车,也没什么有钱人,且各大队都安排民兵巡逻,所以也还没滋生劫路的。
顾云山穿着雨衣水靴打着手电筒往家走,他步子大,走起来速度快,踩到小水坑也并不在意。
此时张癞子和两个青年戴着破斗笠在夏明双家墙外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