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听了两耳朵,便不再把周涵放在眼中。
若是苏姑娘真的出事,他万死难辞其咎,赔上一条命也是应该。
至于周涵那明显是异想天开的计划,温如言不屑也根本不在乎。
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当爹娘的孩子,皇位虽然是不少人的追求,但绝对不是他的。
如果可能,他只想自己真的是爹娘的亲生子...... 也不知道爹爹如何了,如果因为他的关系导致温家彻底覆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得住。
“哒、哒、哒......”
有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半晌后,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在地。
“还记得孤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上位者无声的压制。
温如言瞳孔紧缩。
他几乎是瞬间便跪在了萧景逸面前。
手紧紧攥着,传来刺痛的感觉,让他瞬间稳定了情绪。
“陛下,一切事情我爹我娘都不曾知晓,望陛下放过我的爹娘,温如言甘愿赴死。”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萧景逸的眼神。
温如言当然记得他。
温如言当然记得他。
在未曾知晓他便是当今圣上时,他真的以为他是苏晚的哥哥。
虽然当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他也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萧景逸,是不管谁听到都觉得刺耳的名字。
也是温如言此刻想?却又不敢?的人。
他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哥哥”,苏姑娘的夫君。
他跪在地上,说完那句话后便等待着审判。 “......你当真甘愿赴死?”萧景逸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缓缓说。
一瞬间,温如言想了很多。
从遇?苏姑娘、妹妹失踪、到得知自己的身世,再到被迫加入周涵的计划,再到父亲看着他恨铁 不成钢的表情以及母亲的宠溺。
他抓紧了袖口的衣服,冲着萧景逸叩头。
只要能够保护他的家人,不过是死亡而已,二十几年前他就不应该出生。
何况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害得苏姑娘到如此地步。
“回陛下的话,草?心甘情愿。”
温如言的声音有些艰涩。
萧景逸神色有些不快,若温如言真的是贪生怕死之徒,他的顾虑还不会有那么大,但他如此恭 顺,意图谋反的人也并不是他,又加上小宫女对他的回护,若他真的不顾一切杀了他,恐怕会引 起她的不喜。
萧景逸冷笑一声。
“......来人,”他声音冷淡,却让温如言绷紧了身躯,“剥去外衣,抽三十鞭。”
狱卒来得很快。
温如言毫无反抗的被剥去了外衣,像死狗一样被捆住了手吊在了房梁上。
三四个狱卒不敢有丝毫懈怠,进进出出的准备着工具,其中一个还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萧景逸的 身后。
周涵艰难的偏过头看着对面牢房发生的一切,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看到温如言遭罪,他甚至有种隐秘的快慰。
狱卒把鞭子浸入装着盐水的木桶之中,冲着萧景逸抱拳道:“陛下,那属下便开始了?” 萧景逸抬了抬手。
得到这个信号,那狱卒立?甩了甩鞭子。
那鞭子是特制的,整条鞭子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倒钩尖刺,看着十分令人肉疼。
狱卒并不给温如言丝毫反应的时间,反倒因为萧景逸亲自看着,所以更加谨慎用力。
“啪”地一声。
温如言胸口立即出现了一条血痕。
他闷哼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额头上冷汗涟涟,嘴唇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那鞭子带着盐水,令伤口的疼痛更加渗透入血肉之中。
狱卒深知暴君性格,半点折扣都不敢打,比平日里教训犯人明显更加用力,生怕暴君觉得他惩罚 得不够厉害反倒怪罪于他。
温如言除了闷哼出声之外并没有发出其他声响,但肌肉的颤抖和嘴唇越发苍白的颜色让明眼人都 能看出来他状态的不佳。
“啪、啪、啪......”
狱卒咬着牙抽打着,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竟如此能忍。
三十鞭打完之后,温如言上半身的皮肤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他整个人都像是血糊的,从伤口流 出来的鲜血甚至浸透了他下半身的裤子,蜿蜒的血水从他脚踝流下去,在地上积赞了一汪。
温如言已经快被打得没有意识。
但萧景逸全程没有任何言语,等三十鞭彻底戒苏,他这才起身站到温如言面前。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幽深的瞳孔中没有半分感情,“即便是这样,你也 愿意坦然接受?”
“更何况,孤并未答应你。”
温如言虚弱一笑,声音干哑得厉害:“陛下......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就凭他现在都没有杀了他,便能看出来他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暴戾。
“陛下,您杀了我吧,这样所有人都能安心。” 他的声音有些有虚弱,像是湖面上无处可依的浮萍。
萧景逸的眼神落在他充满鞭痕又偏瘦的上半身。
良久之后,这才不屑一笑。
小宫女不喜欢身材不好的,温如言如今的身材可说不上好。
就算以后会好,他身上的鞭痕也会成为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伤痕。
总而言之,不好看。
“......孤一开始确实想要直接杀了你,”萧景逸语气平常,继续说,“但现在孤改主意了。”
“与其你死了平白让她惦念,不如你活着,让她渐渐遗忘。”
温如言听?这话抿了抿嘴唇。
萧景逸却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