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严重觉得伽米尔这人是在勾引她。
但她没有证据。
她正想起身离开,却听见伽米尔突然说:“吾王今日没有进食,真的不饿吗?”
苏晚不觉得饿,但禁不住有人觉得她饿。
伽米尔拿出一柄银质小刀,轻轻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随后把盛了三分之一香槟的杯子放在手腕下。
鲜血一滴一滴从手腕上准确滴入香槟杯中。
鲜红的血液在浅金色的酒液中缓缓散开,不一会儿,那杯香槟便变成了一杯鲜红的“血酒”。
伽米尔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
他见差不多了,施了一个小小的治愈咒在自己的手腕上,瞬间伤口便变得一片平滑。
他喘了口气,把杯子放在苏晚面前。
“吾王若是觉得我的血液有些腻了,不妨这样试试看?”
苏晚觉得伽米尔真的是有些东西在身上。
看见她有些好奇人类的食物,于是转头就把血液滴入香槟中来讨好她。
这样的男人,若是真心实意的爱一个人,应该很难有人去拒绝吧?
但伽米尔对她是有所图谋的,苏晚瞬间把那份触动摁了下去。
她有些新奇的端着那只杯子,缓缓把酒液倒进嘴里。
伽米尔的血液总是很美味。
微微酥麻的口感加上香槟的甜,进一步催化了其中的美味。
不知不觉中,苏晚竟然把那杯香槟喝了个干干净净。
饱腹的感觉令她有些慵懒,酒精的作用让她有些微醺。
苏晚舔了舔尖牙,偏头看着伽米尔时,眼睛里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她站起来,走到伽米尔身边,挽着他的脖子低声说:“……好喝。”
随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床边走了过去。
只是步伐有些罕见的摇摇晃晃。
伽米尔心底一惊。
难道女王喝酒……不太厉害?
他迅速放下刀叉,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随即快步走到苏晚身边,苏晚往床上一坐,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随后抬起一只脚,冲着伽米尔有些半醉半醒的说::“……帮我脱掉。”
伽米尔顺从地蹲了下去,拿着女王的一只脚,缓缓地把她脚上的室内便鞋从她脚上脱落。
随后,又轻轻放下,重新抬起另一只。
待两只脚都暴露在空气中后,却感到肩头一重。
女王一只小巧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微微用力后,她低头看着他:“……你不听话。”
伽米尔看着有些微醺的女王,觉得嘴里有些发干,喉结滚动了一瞬,这才说:“……我很听话。”
“不,你不听话。”
苏晚收回脚。
却又伸出双手捧着伽米尔的脸颊。
伽米尔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
“你的眼睛里面只有复仇的火焰和对世界的厌恶。”
“伽米尔,你好像没有心。”
说完这句话,苏晚便松开了手,她往床上一倒,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位置,这才嘟囔的说了一句:“暖水袋就要有暖水袋的自觉,快点上来睡觉!”
然后眼睛一闭,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唯独留下一个因为她刚刚的话导致自己胡思乱想的伽米尔。
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娇小的女王,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反复闪动——
难道女王知道他……并不是他表现得那般忠诚?
不愧是……女王。
他小心翼翼爬上床,在女王身边躺下。
刚刚睡下,女王便像是知道亮光的飞蛾,准确的扑进了他的怀中。
女王秀气挺拔的鼻尖微微耸动,最后停在了他脖子处,随后张口准确的虚虚咬住了他血液最富集的一处,微微磨了磨牙。
伽米尔觉得自己手掌有些发烫。
女王醉了,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微微动了动脖子,让女王的犬齿离开自己的颈项,又伸出一只手微微掐着女王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女王的尖锐锋利的犬齿虚虚地抵在下唇外。
伽米尔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缓缓地低下头。
随后,在女王的唇下印下一吻。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满足,竟深深地吻了下去。
血液的味道和香槟的味道在他舌尖蔓延。
味道有些让他迷醉。
随后,他感到舌尖一痛。
女王的犬齿划破了他的唇舌,有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滴落,一直滚落到女王的唇锋。
女王被血液诱惑,不自觉地舔了舔。
伽米尔金色的瞳孔瞬间紧缩。
他抿了抿唇,随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他仰倒在床上,把女王往自己胸口搂紧。
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伽米尔有些不解。
但刚刚感受到的……确实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好像天堂的大门就在眼前。
但他却不敢推开。
也害怕推开。
他害怕一旦推开,迎接他的不是光明,而是地狱。
也害怕女王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
光明教会的叛徒,半人半血族的贱民。
竟然敢觊觎高高在上的女王,血族的瑰宝。
一定是烙印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伽米尔金色的眼眸在夜晚变得深沉又危险。
他搂着女王的手不自觉的在女王冰凉又光滑的肩头磨蹭了许久。
如果烙印的力量永远不能解除。
他应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把血族的王收入自己的囊中?
杀了所有血族?
让女王又陷入沉睡?
还是干脆和教皇联手,让女王成为他一个人的囚徒?
夜晚最容易滋生邪念。
就在伽米尔抑制不住自己有些疯狂的念头时,女王往他怀中钻了钻。
他感到脖子上一凉,女王竟然又虚虚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黑暗的念头无端端消失。
伽米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办……好像,他也变得越来越像血族了。
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些想法感到一丝对她的冒犯和不舍。
明明,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烂人。
什么圣洁,什么光辉,什么悲天悯人。
都是他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