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慢了一拍跳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你再说一遍。”林墨蹲下来看着她。
“云蓉。”小女孩以为他没听清楚,声音都大了一圈,“云朵的云,芙蓉的蓉。”
林墨看着她怔怔出神,云蓉一脸疑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
林墨回过神,“没,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流眼泪了。”说完,便要拿手擦去林墨眼角滑落的泪滴。
林墨急忙起身,用衣服擦脸,“风太大了,沙子进眼睛里了。”
“哼,不信。”小女孩走向前拉着他的手臂,“是不是我的名字太好听了,把你听哭了?”
林墨看着这个小女孩,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那个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对。”
“哈哈哈,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林墨。”
“你名字也不错呢。”
“谢谢。”
“不过没我的好听。”
“……”
她的话匣子再次被打开。
林墨一路上都在想着云蓉是谁,为什么自己的反应这么大。
小女孩感受到林墨有些消沉,后面也变得安静下来。
林墨把小女孩送到门口,小女孩和他告别后就跑进去,林墨准备收回目光就看到小女孩的肩上站着黑鸦。
一人一鸟互相注视着对方,似乎小女孩感受不到黑鸦的存在,它的身影一晃又消失了。
“这个世界肯定有问题。”林墨转身回家。
“回来了,你再去玩一下,饭还要等一会。”
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林墨走进厨房,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忙前忙后,便主动向前接过奶奶手里的火钳,“我来吧。”
“你会烧火吗?”奶奶笑着,但手里的火钳还是交到林墨手里。
“应该会吧。”林墨也有些不太确定。
一切还算顺利,虽然中途火小了些,还是拿树叶烧才燃起来。
然后就被奶奶夸了几句火烧的好,弄的林墨有些不好意思。
林墨由衷的笑了,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奶奶看见他笑她自己也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墨出去的时候小女孩就跟在屁股后面,黑鸦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林墨的脑袋里也多了许多零碎的记忆,但是它们没有为林墨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虽然怀疑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不过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感到害怕。
暑假的末尾,小女孩的妈妈回来了,她要带小女孩去学校报名。
离开的前一天,小女孩独自跑到林墨家里跟他告别。
小女孩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糖果放到林墨的手里,“这是我妈妈带回来的,妈妈说好孩子要学会分享。”
林墨自己吃了一颗又拆开一颗放到她的嘴里,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嘻嘻嘻。”
林墨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小女孩没有抗议,“回去吧。”
小女孩点点头,转身跑了几步又转头看向他,“你过节还会在吗?”
林墨自己也不太确定,但看到她有些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小女孩笑得很开心,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视野中。
“会在吗?”林墨自问自答,“或许吧。”
林墨在乡下的生活过的很惬意,饭有人煮,衣服有人洗,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有事做事,没事村里村外转两圈。
但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不安,总感觉对不起谁。
黑鸦只有在它外出的时候才会偶尔现身,林墨每次看见都有些头痛,“你要带给我什么讯息呢。”
这只黑鸦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家人的陪伴关心让他又感觉自己是不是错了,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奶奶,我最近老是看到一只黑色的乌鸦。”林墨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忍不住对她说。
奶奶放下手中的针线,用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头会痛吗?”
林墨摇摇头,奶奶继续开口,“或许它想提醒你什么呢。”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总会知道的,总会有答案的。”奶奶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他。
林墨脑海里一直重复这句话,决定不再去为这件事焦虑,他现在活的挺好的不是嘛。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电线杆上站着一只黑鸦,它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喵”
一只狸花猫出现在旁边的房屋上,用舌头舔舐着爪子,它眼珠子转向黑鸦。
黑鸦也看着它,狸花猫突然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并且传出声音,“你输了。”
黑鸦看不出变化,只是又转头看一眼林墨,便振翅飞走消失不见。
狸花猫看向林墨,“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好好享受吧。”
狸花猫身子一跃消失在原地。
后来黑鸦也没再出现,林墨逐渐接受自己失忆的现实,也接受了来自家人的爱。
林墨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转,他觉得很幸福,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虽然如此,林墨见到男人和女人时还是难开口叫爸妈。
林墨早已回到县城,有时候一家子一起吃饭气氛温馨,他们有说有笑。
似乎往后的生活就这样了,平淡偶尔掀起些波澜。
一天,林墨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内容是关于宇宙中的其他世界。
其中一篇帖子写到,“会不会有个世界里的人能够徒手搓原子弹呢。”
下面回复他的多半是调侃的,“手搓原子弹算什么,直接手搓出一个太阳。”
林墨看着一条条评论,忍不住笑了。
但笑着笑着突然顿住了,他看到有一条刚刷新的帖子这样说,“有没有一个可能,我们都被困在了某一个物种构造的世界。”
发帖人头像是一只黑鸦,不过很快帖子被删了。
林墨渐渐回想起来了,回想起对这个世界的猜疑。
他额头早已冒出冷汗,不禁后怕,这个世界在不断将他同化。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小女孩也应该回来了,“云蓉是关键,她们俩肯定有关系,或许……”
林墨没有继续猜测,但他有预感只要再见到她就能够明白这一切。
晚上林墨坐在客厅没有开灯,外面的雨从傍晚就开始下了不停。
看着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平常女人回家的时间。
嘈杂的雨声让林墨有些心烦,他想要打电话过去才发现自己没有留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林墨看着陌生号码接通了。
“喂?”
“墨儿。”对面声音响起,不过有些悲伤,“你妈她住院了,你过来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