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开往镇上的车里，看着两边的行树不断后退，绿油油的稻田出现在视野中，从窗子望去宛如一幅田园风光画。
打开窗子呼吸新鲜空气，此刻林墨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洗涤了。
他们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来，女人先下车然后把林墨扶下车。
躺在病床上多年导致身体非常消瘦，以前的衣服都显得有些宽大了。
女人把他扶进一个房间，女人说这是他的房间，她每个月都会来清扫一遍，所以房间内显得很干净。
林墨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寻找着证明自己的东西。
女人也没有打扰，走出去把门带上。
房间里有个书架，上面的书不多而且种类有些杂，桌子上还有一个小鱼缸，不过已经没鱼了。
还有一台电脑，几本高中书籍和一些杂乱的东西。
翻开高中书籍，上面没有名字，里面只有一些字，他有些认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了。
拉开抽屉，找了一阵子后发现了一张高中毕业照。
看着上面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林墨找到了自己，后面的名字也说明了这个人是他。
“为什么我又认得出过去的自己呢？”
林墨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看着照片上的脸怔怔出神，他从出院到现在为止还没照过镜子。
想到便开始翻腾起来，但是没有找到一面镜子。
呆住一会便冲出房间，身体还未完全适应，脚底一滑扑倒在卫生间门口前的地板上。
闷哼一声，想要支撑身体站起来。
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女人马上放下手中的抹布，急忙赶上去。
看见林墨倒在地板上，连忙赶过去将他扶起来，“墨儿，没事吧。”
女人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林墨看着女人一脸焦急的模样，摇摇头。
林墨把女人搀扶的手拿开独自走进卫生间，当他看向镜子时愣住了。
镜子里的他显得很消瘦，眼眶都有些陷下去了，用手轻轻摸下脸，他确定了这就是他自己的样子。
看着林墨的行为，女人还以为他是在意自己的外貌，不由得笑出声来，“不打紧，妈这几天给你弄好的，好好补一下马上就恢复以前健健康康的样子了。”
林墨听到后转头看向她，轻点一下头。
“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剧烈运动，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女人见他又在出神，“听到了没有。”
看见林墨点头，她才下楼去干活。
他想起了女人之前说过的话，据她说，他晚上过马路，一辆货车司机酒驾闯红灯，没刹住车把他撞飞出几米远，导致大脑受到创伤。
他昏迷了两年，这期间家人都以为他没希望醒过来了。
“两年？那我今年几岁了？”
林墨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认真看那张面孔还显得稚嫩。
林墨想要下楼问清楚，转身刚迈步眼前就一片黑暗，脑袋一阵眩晕让他昏过去。
再次醒来是躺在床上，正看着天花板出神，推门声响起。
女人见他醒过来很是高兴，但表情一下变严肃，“你这孩子，都和你说了要注意些，这么让人不省心。”
林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林墨刚把话说出口，女人就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拿着煮好的皮蛋瘦肉粥坐到旁边，用勺子挑起一口气一口气把它吹凉些，林墨看得出来她有些失落。
女人很快调整情绪笑着把勺子伸向林墨，见林墨一口吞下，“味道怎么样？”
“好吃。”
女人笑得很开心，“以前你总说学校外面的皮蛋瘦肉粥好吃，妈还专门去请教老板了。”
“好吃就行。”接着又挑起一勺吹凉送到林墨嘴边，“好吃就多吃点。”
等吃的差不多了，林墨蹦出一句，“我今年几岁了？”
女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今年20了，还有两个多月就生日了。”
林墨嗯一声，两人就一直保持沉默。
看着林墨喝完最后一口粥，女人起身便要离去，“对了，你奶奶打电话说想要看你，明天我们回去一趟怎么样？”
林墨想起女人之前说过他还有爷爷奶奶都在乡下，“嗯。”
房间里又剩林墨一个人，他对女人口中的爷爷奶奶也没有熟悉感，记不清什么模样。
夜晚林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房间里有些闷，便走到阳台吹风。
“嘎”
林墨顺着声音看去，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站在不远处的电线上。
林墨想起这模样在梦见过，急忙出声，“你是我梦里的那只吧？”
乌鸦没有回应，扑腾两下向天边飞去，林墨看着它的身影消失。
这时他才注意到夜空好亮，月亮高挂，繁星点点，晚风吹拂。
“我是不是曾经也这样做过？”
目光转向身旁，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下面的被推开，没过一会就看到女人探出身子看向林墨。
“待一会就进去，小心别着凉了。”
“好。”林墨点头示意。
林墨确实觉着这风有些凉了，便钻回了被窝。
第二天，他们带着些东西回到了乡下。
刚推开大院门，一个白发的老人听见声音就跑出来看。
等看到是他们母子俩，便喜悦的向前。
“我的好乖孙啊!”老人紧紧抱住林墨。
在女人眼神示意下，林墨开口，“奶奶。”
“哎!”奶奶擦了擦眼泪，拉着林墨便要往屋里走，“走，坐车累到了吧，进屋里休息。”
奶奶还在唠叨，林墨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和听着她嘴里挂念的话，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一个有些佝偻着身体的老人拿着扫把出现在视野里，老人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回来了。”
林墨不用说也明白这是谁，“爷爷。”
“快进屋里坐。”爷爷笑得很开心，赶忙招呼母子俩进屋。
“爸，你放下吧，我来扫。”女人想要夺下爷爷手里的扫把，但被拒绝了。
“你歇着吧，我一会就扫好了。”
见执拗不过，女人便去了厨房帮忙。
“坐车累吗？”爷爷问他。
“不累，不是我开车。”林墨笑着回道。
“嗯。”爷爷接着干手里的活，“那里有吃的，你要吃自己拿。”
林墨顺着爷爷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个柜子。
“嗯会的。”
爷爷很快就拿着铲斗出去了，林墨待着没事来到外面四周走走。
他蹲在地上看着蚂蚁搬运食物，正看的出神。
“喂，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