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顾砚之嘴角一抽。
上次和舒月说的事情她是全忘光了是吧,这次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挂断电话,顾砚之一通电话打给了白月舒,但是电话中的机械女声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不在服务区?
他无心再处理面前的这些文件资料,一个按铃叫来了加班了两个通宵的乔特助。
乔特助拖着比他人还高的资料勉强打开了顾砚之办公室的房门。
顾砚之:……
从顾砚之的视角只能看见一堆高高的文件,压根看不到人脸。
费力走到办公桌边,乔特助探出头来,露出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下一片青黑。
“顾总,我来了。”
顾砚之:……
“你怎么累成这样?不是给你配了个下属么。”
顾砚之嘴角抽搐,乔远这副模样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见了,不得以为他是个什么扒皮老板吗?
他手下一些国外的项目转移到国内后,确实是工作量大增,但是为了防止累趴下他的得力助手,他早早就让人力资源部挖来了一个有充足经验的秘书,而乔远也成功升职为总秘。
乔远很是不容易地将手中需要签署的资料挨个挪放到桌子上,听了顾砚之这话,他长叹一口气。
“顾总,您说的是新来的秘书王萌吧,她上周流产了,正在休她的十五天产假。”
“人力资源部那边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让新人来做这些我也不放心,就全部自己来了。”
乔远手底下倒不是只有王萌一个新来的下属,他同时管着其他七八个秘书。
但是其他秘书本身也有着自己的工作,分配给王萌的实际上是国外转移过来的项目,是新增的工作量,其他秘书那边也分不开身,实在没办法,乔远只能自己上了。
顾砚之摸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有些犯愁。
秘书这个岗位,听着不起眼实际上是一个工作内容很多,涉及范围很广的工作岗位,经常需要协调各个部门的合作。
所以想要挖人也没有那么简单,集团的首席人力资源官已经和他说了很多次了,说找猎头挖人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公司业务扩张的速度,现在有些部门的人员是身兼多职。
当然了,工资这方面也是按照多个人的工资发放的,但光有钱也得有命花,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是会拖垮员工身体的。
再加上现在是一年的下半年,考虑到年终奖等公司福利,许多成熟的员工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离职,这也导致招聘更加困难。
不过……
没员工,白氏企业倒了,不就有员工了么。
白氏大小也是个集团企业,旗下员工两三万人,只要接纳这一批人,人力资源的问题就解决了。
“小乔,你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去帮我查查舒月的位置。”
乔特助推了推眼镜,内心腹诽。
果然啊……
顾总果然是个大大的恋爱脑啊……
现在为了白小姐的事情,他手头工作的事情都可以放一边了。
“好的顾总。”
……
另一边的白月舒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到了边境处的一个小镇。
她是和冯子平一起来的,而公孙家则是坐另一辆车来的。
他们到达时,公孙家的车还没到。
约莫又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厢式货车才姗姗来迟。
停车后,从副驾驶走下来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男人看着和她差不多大,身体瘦削,脸色苍白,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瞧着这位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用说了,估计就是公孙家的公孙钤。
公孙钤下车后便急忙走到了车厢后头,打开了车厢门。
门内顿时发出一声嘹亮的狼吟,一匹膘肥体壮的灰狼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看着不像是狼,倒像是一只巨大的哈士奇似的。
嗯,还很肥。
它比普通的灰狼大上一大圈,眼神中时常闪过人性化的神色,显然是有一丝灵智的。
“这就是嗅狼吗?看着和普通的土狼也没什么区别啊,和邻居家的二哈长得倒是挺像的。”白月舒状似无意说了句。
灰狼听到这话后顿时大怒,一双黄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了白月舒的方向,冲着她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狼吟。
“嗷呜——”
该死的两脚兽,你怕了吧!
狼吟声惊动山林,众多鸟兽胡乱飞散。
公孙钤连忙拍了拍狼屁股,凑到嗅狼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嗅狼这才住了嘴,似乎很是兴奋,尾巴还摇了摇。
白月舒看着它的变化,没有做声。
见两脚兽被他吓住不说话了,嗅狼顿时更加得意了,尾巴甩的很欢。
看来这只狼在长久的驯化中倒是有了些许狗的特征,白月舒把手伸进背包,从空间中拿出一把草莓,放在手心。
这些草莓都是甲等草莓,内里蕴含着些许的灵气,对于动物来说吸引力巨大。
果然,在草莓暴露在空气中后,嗅狼的尾巴差点甩成螺旋桨,此时的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它一双绿眼紧紧盯上了白月舒手中的草莓,十分专注。
见白月舒并没有向伟大的嗅狼大人献上果子,反而自己美滋滋吃了起来,嗅狼顿时气坏了。
它扭过头冲着公孙钤说起了话。
嗷嗷呜呜嗷嗷!
嗷嗷——!
【本大爷要吃那个!】
【那个两脚兽手里的红果子!】
公孙钤一脸无奈,这位狼大爷在公孙家的地位可比他这个继承人高多了,不然也不能长成这个煤气罐样子。
他只能红着脸和白月舒讨要。
“白、白小姐,您手上的草莓可以分我一颗吗?”就这么一句话就差点让公孙钤背过气去。
他从小就在公孙家长大,鲜少出门,本就有些社恐,面前这位白小姐长得更是跟天仙似的,这就让人更加不好意思了。
“可以呀。”白月舒笑眯眯地抛过去一颗草莓。
假嗅狼、真煤气罐罐后腿用力猛地跳起,在半空中将这棵草莓炫进了嘴里。
嗷呜嗷呜!
【好吃好吃!两脚兽再来点!】
白月舒虽然听不懂狼语,但看他尾巴直甩的样子大概也知道这只煤气罐罐在想什么,便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把草莓,玩起了我丢你捡的游戏。
见白月舒和嗅狼一人一狼玩的十分和谐的样子,冯子平压下心底的吃惊,公孙家的动物可没听说过还会和其他人亲近的,白月舒这……
公孙钤也十分意外,这只嗅狼可是家里的宝贝,就连爷爷都是哄着它的,平时的脾气可大了。
若不是出门前爷爷叮嘱过它,恐怕刚才它发出威胁的吼叫声时直接就会扑上去,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现在他才会这么惊讶。
嗅狼明显已经完全放下了对白小姐的戒备,甚至还表露出了喜欢的意思。
这可是嗅狼第一次对外人表示喜欢呢……
简直不可思议!
看见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冯子平看了眼手表。
趁着夜色让嗅狼穿过边境是他们制定好的策略,他们则会通过直升飞机过去。
和白月舒印象中的驭兽宗不同,公孙家只是类似于掌握了一门兽语,能听懂动物的话,并且拥有一定的动物亲和力,并不是她以为的和动物可以产生心灵联系。
因此嗅狼无法独自穿越边境线与他们汇合,嗅狼在底下跑,冯家的直升飞机则会在空中指引嗅狼的方向。
当然了直升飞机的航线问题已经和缅地的大军阀打过了招呼。
估计冯家花了不少钱。
“白小姐,公孙先生,我们现在出发吧。”冯子平指了指边上隐藏着的军绿色迷彩直升机。
“就我们三个了吗?谁来开飞机?”公孙钤有些犹豫。
他自己不会开,冯子平又戴了副眼镜,难道是白小姐开么?
冯子平微微一笑,拿下了自己的眼镜,从怀里掏出一本驾驶证,正是直升机驾驶证。
白月舒没说话,先一步进了飞机。
玩的气喘吁吁的嗅狼连忙跟上,坐在了直升机的侧边,靠近白月舒的那一边。
【这个两脚兽身上香香的!喜欢!】
见状公孙钤连忙凑过去俯身到嗅狼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又拿出地图比划了半天。
嗅狼似乎是听懂了,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白月舒的脚边,走进了漆黑的密林。
边走边回头,如果不是看出来嗅狼看的是白小姐的方向,公孙钤发誓一定会感动的哭出来。
嗅狼出发后,冯子平一把拉上飞机门,准备起飞!
飞机上。
白月舒透过玻璃看着底下奔跑的嗅狼,若有所思。
在和嗅狼玩耍的期间,她试探着用灵气进入了嗅狼的身体。
果不其然,嗅狼的身体结构并未改变,只是身体素质加强了。
她猜想,公孙家的传承可能也像赫家一样断档了,这样的动物虽然体力大幅加强,但是寿命、能力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
至于嗅狼,也不过就是在嗅觉上稍微强一些罢了。
和前世那些灵兽完全没法比。
想来也是,驭兽宗毕竟也是正经的修仙宗门,只要是修仙,就没有不需要灵气的,如今这个环境灵气稀薄,沦落成公孙家这样也不奇怪。
“呕——”旁边传来一阵干呕声,白月舒转头望去,公孙钤似乎是晕机了。
他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苍白,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
见公孙钤干呕的难受,她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递过去一杯灵井水。
趁着碰触到他的间隙,她顺势送进去一缕灵气。
灵气顺着经脉走一圈会给人一种舒适麻痹的感觉,兴许可以减弱一些他晕机的难受感。
只是,她的灵气刚刚走到心脉处,就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般,消散开来。
白月舒面上不动声色,手中又一次向公孙钤的身体中输入了灵气。
这一次的灵气很粗壮,直接冲着心脉游了过去。
虽然灵气的外圈仍像是被烤灼一般消耗着,但由于量大,还是看清了公孙钤心脉处的情况。
公孙钤这是……中毒了?
探查清楚后,她便一下收回了灵气,老老实实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兴许是方才的灵井水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刚才的灵气起了作用,公孙钤的脸色好了许多。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眼中全是惊疑之色。
他方才明明感觉自己头晕想吐,恶心的不行,但在喝了白月舒递来的水后身体就舒服了许多。
但这不是让他惊疑的东西,真正让他惊到了的,是那个瞬间!
他有个毛病,心口时常会觉得灼热难忍。
但这个病症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在公孙家,不管小孩还是少年,不管男女,只要是他们公孙家的人,全部都有。
并且这个症状会随着时间愈发严重,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以说,他们就是被这个病症痛死的。
但是就在刚才,在白月舒扶着他之后,他灼痛的胸口竟然感觉微微一凉,那种刺痛感一下减弱了许多。
一直到现在,他的胸口都没有再痛起来。
公孙钤的眼神转向白月舒,满眼的不可思议。
刚才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是白月舒做了什么吗?还是他的错觉?
因为太过于离谱,他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是错觉了……
公孙钤捂着胸口,那里如今一片冰凉,原先的灼热刺痛感似乎一下消失了一样。
不是错觉!刚才的都是真的!
但是!为什么???
他的视线凝聚在白月舒的脸上,满肚子疑问需要她来解答。
白月舒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对于公孙钤的视线并不做任何回答。
公孙钤看了眼正在驾驶的冯子平,终于还是将疑问咽了下去。
公孙家的事情,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如今飞机上还有外人,不方便说太多。
只是他也不禁关注起了白月舒的一举一动,连底下的嗅狼都没心思观察了。
……
植物科研所研究室内。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见面前的仪器出了分析结果,连忙看起了数据。
似乎是不敢相信,男人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屏幕看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