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福的火气仍未消除。他站那儿颤抖着，心里在哀叹，怎么办？怎么办？爸爸！你告诉我！告诉我！
突然，他跪在父亲的骨灰盒前。大哭道“爸，我没有照顾好妈！我不孝！不孝！”说着头磕地砰砰砰响！
事实上，家福妈是有苦难言的。
家福到京港农场，凌峯自费给家福妈请了个保姆。为了放心起见。从老家请来了个年轻姑娘，三十来岁。
来了头几天，这姑娘还挺好。但这姑娘这么年轻，从没有到过城市里。后来就除了日常家务外，老往大院里跑与人聊天。最长有二三小时。
家福妈的病是好一阵，坏一阵的。实在不行，就得上医院去做几天理疗。可这姑娘又跟住院病人聊上了。
在家里，保姆出去聊天时间长了，家福妈就尿裤子。保姆回来家做检讨，求原谅。可第二天仍然出去。
更让家福妈难受的是，家豪难得回来。进门就喊妈两个字，其他就没话了。就与保姆聊天，名义上是谢谢保姆照顾妈妈，可说着说着就开起玩笑了。问题是还有点打情骂俏的味儿。这时，家福妈就干咳几下。这傻弟弟，以为妈嫌他了。拍拍屁股走人，这前后也不过十多分钟。
家福妈很无奈，一边是凌市长亲戚。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此时，就更想大儿子了。半夜就蒙着被子哭一会儿。
哭哭想想，反正等家福爸后事安排妥当了。自己要去与大儿子，媳妇一块儿住了，心里便宽慰一些。
此刻，家福不停地磕头求原谅。额头都发青了。
英子实在忍不住家福这么痛苦。也跪在家福旁边哭了起来。
建国住的这屋，就在家福屋对面十多米，窗对窗。
听到家福屋有呜呜的哭声。仔细一听，是家福和英子的哭声，隐隐觉得这事不对，对少凤说，你赶紧叫一初到家福屋去。
正当家福这一屋子人悲悲切切时，建国到了，随后一初和秀娟姐妹也到了。
这也奇怪，建国一到，家福哭声变小了。
建国拉起家福说“堂堂七尺男儿，遇上事就哭，还有些担当吗？”
“你看你，哭的一屋子人都哭，值当吗？”
“这深更半夜的。让咱队的知青队员怎么看你？”
这三句话像三付猛药灌进肚子里去。家福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太不冷静了。
英子妈在一旁也流了泪，但那是羞愧的泪。
一件是当年家福的爸不应该死。事发当日，原按路线是走公路，远点。但凌市长为了赶时间，命驾驶员超小道，造成了市长终身遗憾。这事没人知道，可市长的良心遭到了谴责，有时候梦中会惊醒。他发誓在今后要像帮助亲弟媳一样帮助家福一家平安生活。
还有一件事，家福主动到农场去。凌峯亲自找来家乡的保姆，而且还是亲戚。可是又给办砸了。
那天，凌英妈外出办事，看见小保姆在一堆老头老太人丛中聊天，那高兴劲儿别提了。
凌英妈开始起了疑心。想着这地离家福家挺远的，她怎么跑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