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段云斟酌了一下思绪,这才悠悠说道。
“回前辈,萧府共有六房子女,后辈计有八十六人,加上族中旁支有一千三百余人,皆是赤乌城内大家女子嫁入萧府。自百年前大公子出事,大房一系已经失势,如今萧府一应事务,则是由二房三房把持。”
“家主萧祐之,萧家老祖仙人萧秉的第八代孙,化神初期修为,为人和善。”
听到段云这一番解释,戌坤才意识到萧府中复杂的一面。
萧府派系太多,加上家主放权,许多府中事务都被二房三房的主人把持,别人想插手都很困难。
自己应萧纬请求,送信之余,顺便照顾一下他的弟弟妹妹们,萧纬答应,会在信中说明,让他进入萧府一处阴阳相生的秘境修炼十日,这是他大公子的权利。
但如今这情况,怕是难咯。
“段云姑娘,敢问萧家老祖如今何在?”戌坤仔细问道。
这两日他在府外游荡,并未发现府中有仙人气息,就连化神气息都没探到,不然他也不敢轻易深入,那不是找死嘛。
“回前辈,老祖万年前与赤乌城城主一同外出探险后,并未回归。”
“那城主呢?”
“同样没有回来。”
“难道出事了?”
“或是困顿在某处险境。据府中传言,老祖魂灯未灭,也许将来某日,就能归来。”
段云没有隐藏这些信息,完整的说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萧家老祖魂灯未灭,这才保留了萧家在赤乌城的大部分利益,不然这尾大不掉的家族,早就分崩离析了。
“这样吧,你将这封信件交给大夫人,经由她手转给你们家主。”
“我在城南的歙(shè)阳酒楼歇脚,就到那里去寻我吧。”
话毕,戌坤将气息隐匿,朝着府外离开了。
待他走后,段云立刻拿上信件,奔着一处假山而去。
来到假山前,念出一段咒语,骤然出现一道模糊的大门,段云随即走了进去。
这是萧府历代家主夫妇才能居住的一处秘境,虽然大房一系因为萧纬出事而导致失势,但这秘境,大夫人还攥在手里,不肯交出。
由于府中关系复杂,大夫人境界又未达到化神境,这便快要到了大限之日,便常年在这秘境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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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阳酒楼,包间内。
戌坤叫上小二,将此楼的美酒都来上一壶,整整齐齐摆了一桌。
之后独饮半日,酒壶见底,却依旧意犹未尽。
这些灵酒虽好,但不足以让他吃醉,仅仅品一个味道罢了。
喝完灵酒后,感到腹内精气葱郁,索性就在这里炼化。
歙阳酒楼位置极佳,据说建立在一处火脉之上,这楼中美酒,可都是自己酿的。
静心内视己身,探入泥丸宫内。
神魂高高盘坐,虽有光明放出,但却有清凉之意,这是他常年修炼水法导致的,略失阴阳调和之感。
如今应萧纬之请,也正是因为那处阴阳相合的秘境。
如果这事黄了,他就得另寻一处地界,慢慢调养。
好在大房的人做事不那么拖沓,当戌坤修炼完毕后,就看到了段云,早已在包间外等候多时。
“前辈,主母命我前来告知,如今家主外出访友,她可做主,请前辈秘境一行。”
“好!”
跟随段云行走,从萧府大门大大方方的进去,迎来了府内一众惊诧的目光。
“跟着段云那丫头进来的是谁?”
“不知道,但其身上的气息如渊、似海,修为恐怕……”
“我赵老三金丹巅峰都探不出来,此人怕是有元婴修为,快去禀告筠公子。”
“你也去,跟恪礼公子说说情况。”
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段云领着低调的戌坤穿过一片区域,来了萧府内部最重要的一处地方——太极殿。
此殿在萧府核心区域,四方皆有重兵把守,实力境界相较于外面看门的护卫,可谓天差地别。
一十八人立于殿前护卫,全都是元婴境界。
“萧羽统领,我奉大主母之命,请此人入殿修行。”段云态度不卑不亢,朝着殿前一位貌似管事的人说道。
被称为萧羽统领的家伙,本是萧府旁支,祖上是老祖第四代孙分出的一系,如今在太极殿担任护卫统领,可见他的实力,在萧府也算出奇的一类。
“段姑娘,凭证拿来。”
萧羽说完,抬目看向戌坤,发现此人平平无奇,好似凡人一般,便知道遇上了高人。
“喏,这是主母的手牌,你见过吧?”
段云拿出一块小巧的令牌,上刻“萧,八”字样,代表着萧府第八代。
见到手牌,萧羽统领便知道这是真的,就要侧身让开。
“慢着!”
就当戌坤准备迈步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话语。
方才戌坤就注意到了这波人,以为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是来找事的。
“你说这是大主母的手牌,我不信,让我看看。”
一位服饰华丽的男子快步上前,对着段云说道。
此人身边前呼后拥,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家仆,气势十分嚣张。
戌坤不想找事,便看向段云,让她出面。
看到前辈的目光,段云心里也有了底气,对着来人说道:
“萧筠公子,主母手牌的确是真的,但不能拿给你,你就站那看吧。”
段云拿住手牌,隔着数人距离,对着此人晃了晃。
“大胆,贱婢蹄子,竟敢侮辱我家公子!”
“就是,一个奴婢而已,飞上天了,敢让公子隔这么远看?!”
不等筠公子发声,旁边的奴仆们先怒了,大声呵斥着段云的行为,实在是没有礼数。
“段云不敢,实在是此牌珍重,不敢离手罢了。若是被别人抢去,主母可是要问罪的。”
段云耐心解释道,遂将手牌收了起来。
“拿来。”
筠公子挥手止住旁边人的呼喝声,对着段云沉声说道。
“筠哥儿,何必跟一个姑娘作对呢,实在是不符合你的身份,太丢我萧家人脸了。”
未等段云回应,另一边已经有人替她发声了。
外面又走来一位男子,身边只跟着一位奴仆,正是方才回去叫人的家伙。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怎么,不在香殿遵循礼制、日日拜祖,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难道父亲不在家,你就装不下去了吗?”
被萧筠暗讽的男子,正是萧恪礼,三房的大公子,而萧筠,则是二房的。
“哼,幸得父亲体谅,我才不必日日如此劳累。而你,你竟敢擅解父意,实乃不孝之辈,我羞与尔等为伍!”
当的一下,一顶大帽子就给萧筠扣下了,把筠公子气的,立刻转移矛头,对准了这位好弟弟。
“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