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徒吗？”张柊语气冷漠地问道。
李黎没有回答，而是在发掘他的记忆，他想要稍稍控制这个瞳魔的感知，却发现做不到。
不过，肉体却是可以控制的。
“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融合了我们的记忆后，因为见识的局限性，破天荒地觉得你是圣尊，但你只是一个魔徒而已。”张柊明显感知到了自己肉体的不受控制，但还是与其谈起话来。
李黎挠了挠头，问道：“魔徒，是什么？”
“你还不知道？那你的身边，或者曾经你身边的人，一定有和你现在长相十分相似的了。”
张柊并不意外，无界之瞳留存的记忆多到数不清，而自己只是最近一代的瞳魔而已。
也就是说，已经有无数瞳魔将记忆留存至无界之瞳了。
“信仰圣尊的教众数不胜数，但是圣尊承认的只有三大神教——捻天魔教、天钟圣教、圣瞳神教。”
“捻天魔教教众大都行事乖张，故此别人将其称为魔教、魔徒他们也不在意；而我圣瞳神教的瞳魔所称则是圣尊赐予，但绝不可称我教为魔教。”
李黎看向葛浅，发现他依旧毫无反应。
“哦，那里是你这个魔徒所系之人吗？”张柊笑道，“魔徒狂热地模仿圣尊的一切，声音、性格、容貌，甚至圣尊遭受过的一切。”
张柊笑呵呵地看了过去，“圣尊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的动力，故此自己制造了幻觉来勉励自己，你已经到达了这个阶段吗？”
但是，他的眼睛却移不过去，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咦？”
张柊非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李黎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他的身边，就是葛浅站的位置啊！
他感觉有些好笑：“瞳魔瞳魔，你们应当是眼睛的主宰吧，为什么连看一个地方都做不到？”
“噤声。”张柊那湛蓝莲花眼一动，想要压制李黎，给他一些教训，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张柊却不管这些，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看不了李黎的身边。
就好像有无上规则再次令禁一般，那是瞳魔都无法闯过的规则。
张柊却不信，他愈加发狠地瞪了起来，但是眼睛就是转移不过去。
但越转移不过去，他就越拼命看向那边，那无界之眼内的莲花也开始了运作，从开花到凋谢，再从开花再到凋谢……
“他这眼睛的能力是什么，我到现在都看不出来。”李黎看向还在品味黑山魔君尸体的葛浅，问道。
“无效化吧，但只能无效化生命，如果是那无妄之眼，就可以无效化非生命。”葛浅漫不经心道，“你想玩吗？我可以给你耍耍。”
“那是自然！”李黎惊喜地哈哈一笑，自己的左眼虽然无敌，但总是会有些许寂寞的。
葛浅头也没回，用双指一指李黎，李黎就感觉到自己的下眼睑缓缓裂开两道口子，没有眼睑的空洞眼洞就出现在了李黎那双眼睛的下方。
葛浅拍了拍自己的右眼，其中居然吐出了一双眼睛，左眼眼瞳湛蓝中嵌莲花，右眼眼瞳洁白，中间嵌着花瓣更加饱满的荷花。
李黎直接接过，当即塞进了自己那多出来的眼洞当中，成为了一个四目怪物。
“不是说魔眼无论在仙域还是凡间，都只会有一颗，不可复制吗？”李黎问道。
“只有我可以复制。”葛浅呵呵答道。
张柊那边，在他屡次要看向李黎身边的空气无果后，他七窍涌出了鲜血。
李黎不禁感叹到：“我说怎么比人异常一双眼睛就变为魔教了，果然魔的不是魔眼，而是你们瞳魔啊。”
就算这样，这个瞳魔还是要坚持，这股永不言弃的劲让李黎想骂声莎比。
“不，不不不不不！！”张柊嘶吼着，那血液似乎堵住了自己的咽喉，让他的嘶吼怪异了起来，“瞳魔的眼睛不可能被束缚！！”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张柊一点太阳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黎可以随时告诉张柊，这旁边是你们圣尊，自然不可以看他，但他没有那么做。
“你这人还怪有趣的咧。”李黎甚至来到了他的身边，仔细观摩他狰狞到极致的面容。
而那不断涌出的血液堵塞着他的咽喉，让他屡次窒息死去，但又因为瞳魔的眼睛才是本体，故此他享受死去的同时，没有一刻是死得掉的。
“为什么？”张柊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为什么你们不帮助我？”
李黎问道：“谁帮助你？”
“无界的前几代瞳魔们，你们的意志应该还在吧？难道你们也是魔徒吗？喜欢看我笑话，拿我当乐子耍？”
“怎么没有回答啊！！”
突然，张柊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别过头不再看向那边，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张柊的无界之瞳开始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那不断凋谢而后复苏的莲花也没有在复苏。
他别过头时，刚好看到了李黎那四颗瞳孔，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无界之瞳，甚至还有无妄之瞳。
最重要的是，那左眼的粉色之瞳……
“啊，原来如此……”
张柊强行压下了自己眼球的炸裂，而替其承受的，是他的脑袋。
“啪！”
一声沉闷之响之后，花红裹着花白，溅了李黎一脸。
他捡起了那无界之瞳，那是比玉制品还要精致完美的绝美。
但一知道接受他就要被侵占意识，李黎就联想到多数人因为它而家破人亡。
“你要吗？”李黎问葛浅。
葛浅摇了摇头。
李黎怪笑一声，肌肉迅速集结在自己的双手处，让他暂时变成了大力水手。
而那灵气也缠绕肌肉，醇厚到形成了一层薄膜。
李黎做出上学时学到的投铅球手势，奋力一抛，那无界之瞳就那么降临到了人世间。
“很有意思吧？”葛浅终于不再迷离尸体，而是站了起来看向李黎。
“是挺有趣，怎么了？”
“更有趣的，要来了。”葛浅看向大门处，李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