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总算是来了,爷爷等的黄花菜都要凉了呦!”傅向天看见挽着手走来的幸福璧人,乐的快要合不拢嘴了。
年轻的时候,傅向天就是个严厉的人,想不到年纪大了,却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开怀大笑。
“上次你说喜欢吃茄子,爷爷让人做了好几道茄子的菜,快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楚一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楚一宁来看你了。”
她乖巧的走到傅向天的身边,傅向天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婚后的生活还习惯吗?远深那个臭小子没有欺负你吧?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爷爷说,爷爷来收拾他!”
傅远深皱眉,傅向天继续说:“楚一宁是个好孩子,你娶了她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可不能委屈人家了。”
他给楚一宁拉好位置,手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揽的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我对你不好吗?”
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瞳,就像是黑曜石一般,闪闪散发着光芒。高挺的鼻梁,立体俊美的五官,散发出强势的气息。
楚一宁被那强势的气息逼的想要往后退,无奈她却无路可退,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
也就在那一刻,傅子稍稍的松了松手,她踉跄跌坐在位置上,挤出一抹笑:“爷爷放心,我和远深很好,他对我也很好,每次出国的时候远深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他对我真的很好。”
然而,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抵抗,很好,好到每天都是冰冷冷的目光,好到两个人结婚那么久了,却都是分房而睡,好到傅远深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她的家,好到那些女人羞辱讽刺她的时候,傅远深却站在一旁看好戏。
干净的白色瓷碟,上面晕着淡粉色的花瓣,细碎的花瓣稳稳的飘在上面,点缀的极其好看。
傅远深起身,夹了一块松子桂鱼,放入她的碟子里:“补补身子。”
他的话语一直不多,这包含着浓浓情意的话,大概也只有在爷爷的面前她才能够听的到。
鱼裹着浓浓的汁,闻上去香气四溢,然而楚一宁看着,却半天不动筷。
他已经有些不悦,却强忍着:“不喜欢吃吗?”
“不,不是的,只是……”
“喜欢吃的话,我来喂你,多吃一点。”他又夹了一块,递到了楚一宁的嘴边,楚一宁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咽下了鱼。
傅远深很满意,他又挑了几样海鲜,龙虾和螃蟹,全都剥好了放在碟子里,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掉。
“浅浅,菜不合你的口味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傅向天看着眼前那恩爱的小辈,然而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虑,他看着楚一宁的脸色越来越差,忽然放下筷子,硬声说道。
“没有爷爷,你准备的我很喜欢,特别是这个松鼠桂鱼,味道很好。”
她才刚刚说完,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熟悉的那种感觉又席卷而来,只能强忍住从细胞深处钻出的疼痛感,站起来快速的说:“远深,爷爷你们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傅向天却忽然的喊住了楚一宁,他重重敲下手里的拐杖:“等等,你走近来给我看看。”
无奈之下,她只能走到傅向天的面前,脸上已经快遮掩不住了,红色的小点犹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冒出。
他看了一眼楚一宁,再看向傅远深的目光,已是十分的严厉:“还不快去把医生请过来!”
傅远深还未反应过来,他背脊微微有些僵硬,眸子也投射向楚一宁。
看见傅远深这样的表现,傅向天心中更是气了,他的声音上升一个八度:“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快把医生叫过来!”
佣人很快就叫来了家庭医生,他诊断了一会,很肯定的说:“少夫人是吃了过敏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这个天气她是不应该吃海鲜的。”
“严重吗?”
才几分钟的光傅,楚一宁的脸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红疹,而且她的脸红的有些吓人。
呼吸急促,感觉身上又痒又麻,尤其是脸,恨不得想要把整张脸都抓烂。
楚一宁知道,这一次,大概是难逃一劫了。
傅向天吩咐傅远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挂上了点滴也服了药,红疹却一时半会推不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傅远深的步履显得很沉闷,楚一宁靠在那,非常的虚弱。
她不敢去看傅远深的眼睛,更不敢和傅远深说话,就等着他先开口。
男人的声音很冷漠:“这个时候过敏,是故意的吗?”
听到他这样的话,泪水又忍不住了,她咬紧唇,还是不说话。
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是怒了,快步走到床前,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楚一宁吃痛这才喊了起来:“傅远深,你有没有人性!”
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离她只有咫尺,她能够感觉到傅远深心中那烦躁的情绪,如果目光和情绪可以杀人的话,她早就已经死了千万遍了。
楚一宁拼命的挣扎,然而傅远深却不打算放过她,他冰冷冷的透出几个字:“楚一宁,这次你可称心如意了?”
楚一宁不知道傅远深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惶恐害怕:“我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他顿住了当前的行动,身体靠的她很近,几乎要贴上了。
门打开,私人医生过来检查情况,看见两人很亲密的搂在一起,他红了脸:“少爷少夫人,其实亲热的机会多得是,用不着这么着急的,现在还是少夫人的身体重要一些。”
傅远深只是看了一眼私人医生,没有过多的言语。
那目光倒是让他一个大男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那目光冰冷而又充满着震慑力,就像是在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利。
他只是粗粗的看了几眼,就找借口离开了。
此刻,整个房间内又变的宁静异常,私人医生走了之后,傅远深就像是碰见了很肮脏的东西,从她身边离开。
楚一宁愣愣的坐在那里,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也曾经努力过,可为什么,傅远深要当她如洪水猛兽?
碰谁都可以,就是不愿意碰她。
挂了几剂针,红疹慢慢的褪去了,楚一宁自己也是医生,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幸亏及时控制住过敏,如果严重也可能导致休克。
轻轻的撕开胶带,手背上那清晰的针孔,还有针孔旁边微微的浮肿。
她叹了一口气,下床,披上外套。
又有人敲门,楚一宁还以为是走了又回来的傅远深,开门一看,原来是拄着拐杖的傅向天。
“爷爷,你怎么过来了?应该让我过来找你的。”楚一宁连忙走过去搀扶傅向天。
傅向天连忙摆了摆手:“你这孩子快坐下,爷爷来看看你,远深呢,不是让他寸步不离的看着你吗?他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