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突然撞见三年不见的人,楚一宁开学第一天就过得极其混乱,去新生报道填资料都频频出错。
楚一宁不是寄宿生,参加过开学典礼,办了一堆复杂的手续后,没什么事做她便回到了租的房子。
三年了,她还没彻底摆脱自己的自己,比如住宿,她一向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怎么都不适应和别人共住。
这就叫没了公主的命,还得上公主的病。
她一向被父母宠爱着,于是这三年里,她不停在适应新的生活,越是适应,越是怀念以前……
她倒不是怀念曾经的富贵,而是太过想念父母对她的好,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应该享的福份大概真的是已经到头了吧。
从地铁钻出来,楚一宁往租房的房子走去,她租的是一个独立的老旧民房,虽然不够安全,但胜在便宜,而且安静。
从家里出来,她已经越来越静了。
穿过一排长长的灌木丛,楚一宁背着包往住宅前走去。
只见老旧的两间小平房前,地面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连片落叶都没有,阳光落在地上几乎要反光的架势……
楚一宁愣住,往前望去,只见傅远深就在那里。
他坐在一张欧式的椅子上,椅子明显是自带的,他优雅地坐着,在那晒着暖洋洋的阳光,似乎已经坐了很久,他一张近乎妖孽的脸慢慢转过来,深瞳扫向她,眼镜镜头上又划过一阵反光。
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
楚一宁有点意外。
在B大傅远深说不认识她,她还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楚一宁深吸一口气,抬起步子朝他走过去,低了低头,有些困难地从嘴里发出一声,“哥。”
其实,到长大后她才知道,她和傅远深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生的,也都是早产儿,她并不比他小。
但兄妹之称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哪怕他们彼此清楚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傅远深坐在那里,扶了扶眼镜,道,“开门。”
“……”
楚一宁拿出钥匙开门,傅远深从她身旁擦肩而过走进去,他高大修长的身形让她顿时跟个小小只一样……
傅远深站在那里,环视着小小的平房,周围堆积的东西很多很杂,他眉宇轻蹙了下。
“哥,我去给你倒水。”
楚一宁说道,转身走进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厨房,还特地煮上水,煮开以后又等水慢慢变温。
楚一宁就站在那里等,一是因为傅远深有个习惯,只喝27度的白水;二是太长时间没见过,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傅远深。
许久,摸着玻璃杯的温度差不多了,楚一宁端着杯子走出去,还小心翼翼地用一张干净的卡片盖在杯沿,不让灰尘进去。
一出去,她就见傅远深正拿着扫帚在扫地,将柜子什么的全都拉出来,边边角角全部清扫到。
这个人的洁癖已经走火入魔。
楚一宁见角落里一个曾经吃到一半掉了滚掉的糖都被傅远深扫出来,顿时大窘,连忙走过去,抢过扫帚,将水杯递给她,“我来扫,你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