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白灵灵算是乖了许多，老老实实过着禁足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脸都圆了一圈。
这天下午。
她懒洋洋地倚在躺椅上，一双脚叠放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个锦盒拼盘，里面只剩下瓜子。
小翠站在她身侧，眼睛里闪着光。
充满了强烈的表达欲和莫名的兴奋感，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快要忍不住要说出来了。
白灵灵嗑了半天瓜子，嘴巴有点干，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说吧，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小翠抬起下巴，有些骄傲地开了口，“现在满城都在传，小姐你要为心上人守寡，终身不嫁。”
这消息白灵灵已经听过了，并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再传下去，估计会更离谱。
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继续嗑着瓜子，瞄了小翠一眼，道：“这个前两天说过了。”
“不一样。”小翠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之前是满大街，现在是满城了，传播速度那叫一个快，可不能小觑。”
“小翠真厉害，你的功劳最大。”白灵灵真心实意地夸赞。
小翠是传播这个消息的大嘴巴，怎么也要好好夸一夸。
白灵灵递给她一捧瓜子以示奖励，一起嗑才香。
小翠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接过来，蹲在白灵灵躺椅后面。
她地边嗑瓜子边说：“还有呀，最近，那个崔少爷走桃花运。只要一出门，就能碰到各种各样投怀送抱的姑娘。”
白灵灵：“……”
崔大宝的好福气来了。
娘真是辛苦了，安排得还挺用心。
“听说，还有姑娘争风吃醋，激烈地吵起来了，甚至还动了手。”
白灵灵：“……”
这就有些不明智了。
怎么还打起来了，不应该一致对外搞定崔大宝吗，内讧可不好。
“好像夫人也在，开始还帮忙拉架，最后气不过也一起吵了起来，最后整条街都知道了。”
白灵灵：“……”
这是什么新的手段吗？
白灵灵脑子转不过来弯了，选择直接问重点，“崔大宝呢，他什么反应？”
小翠猛地拍了下膝盖，也是费解，“这个崔少爷也奇怪。平时看到美女都走不动道，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连美女吵架都没搭理。”
“只有……”小翠犹豫着看了一眼某个方向。
白灵灵也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静璇的房间方向。
“快说快说。”
小翠朝四周又看了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几天他有时间就在王府周边徘徊，静璇小姐每次出门，崔少爷都找机会凑上去。”
“我怀疑崔少爷是迷上了静璇小姐。”
“静璇小姐现在变得温婉识礼，很难不让人喜欢。”
是啊，很难不喜欢。
静璇不再是那个心智不全的小姑娘了，她恢复正常了，
就在她那晚哭闹白灵灵要抢走黎泽的第二天，毫无征兆地，就像多年失了魂的人终于回了魂，突然清醒了。
在全家人震惊的目光中，静璇哭成了泪人，拉着王夫人和黎泽不停地啜泣，叙说着过往。
白灵灵当时也在场，站在娘的身边，听着静璇诉说着感谢话语。
站在白灵灵面前时，她像是忘记了前一晚的歇斯底里，挂着温柔的笑意，亲切地喊白灵灵，“姐姐。”
整个人散发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质，知书达理，乖巧可人。
白灵灵在这表象之下，却敏感地捕捉到一丝怪异。
静璇鼻尖的小痣，比之前愈发红艳，因脸上扬起的笑而勾魂夺魄，显得妖冶而危险。
她亲昵地抱了抱白灵灵，“谢谢姐姐这段对我和黎泽哥哥的照顾。”
只是，这个角度，谁也没注意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狠意。
白灵灵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客气。”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很是巧妙。
一次简单的对视，也许就可以判断出两人是否合拍。
白灵灵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对某个人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个静璇。
尚未理清这种情感来源的头绪，她于是选择少接触静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白灵灵觉得瓜子也磕不出什么味道了，索性拍了拍手，又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小口地喝，“还有别的吗？”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小翠站起身，收拾桌子上堆起的瓜子皮，就听到白灵灵轻声地问：“黎泽呢？”
小翠手上动作一停，盯着白灵灵的眼睛看，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些嫌弃又有些不忍，“小姐，你不会还对他念念不忘吧？”
白灵灵被她盯得有些发毛，脸不自在地埋得更低，嘴上反驳着，“没有，我就问问。”
小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嘁了一声，然后转身继续收拾桌子，叨叨着，“他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走到哪，静璇小姐就跟到哪，照这形势下去，小姐你是没什么机会的。”
“还是别在他一棵树上吊死了。”
白灵灵放下茶杯，侧着身子躺好，放下脚，附和道：“对，你说的都对。”
抬头，望着木架上垂落着绿珠子一样的一串葡萄。
耳边传来，小翠乒铃乓啷整理茶盏的声音。
白灵灵看着小翠忙碌的身影，又想起一件事，觉得可以让小翠不用那么大的气性。
她开口说：“小翠，我和娘说了，等崔家这事一过，就还你卖身契，放你离开。”
小翠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擦着茶壶，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情绪有点低落，“不是说等小姐嫁人之后吗？”
白灵灵笑了笑，开玩笑道：“等我嫁人不知道什么猴年马月了，你还是早些找你的阿牛去吧？”
小翠眼圈瞬间红了，满是不舍，“小姐我舍不得你。”
白灵灵也舍不得她，“既然你不想走，要不我跟娘说算了吧。”
“不行。”小翠揉了一下眼，大声反对。
呵，还是阿牛重要一些。
白灵灵哼了一声，“见色忘义。”
小翠微红的眼眶里，带着讨好的意思，“小姐，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白灵灵问：“你们以后什么打算？”
小翠捂着脸，有些娇羞地说：“我会陪着他一起摆摊卖面，照顾父母。”
“挺好的。”白灵灵真心觉得能找一个人陪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