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灵从娘那里听到关于青楼的事，一般都没有好词。
还反复告诫她，要擦亮眼睛，进出青楼的男人都靠不住，以后绝对不能嫁给这种人。
白灵灵自觉已经嫁不成黎泽了，那么黎泽靠不靠得住对她来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单纯就想凑凑热闹，想看看黎泽隐藏着什么小秘密。
反正打死她都没想到，黎泽会和青楼沾上边。
这让她更好奇了。
小翠作小厮打扮，收起吃惊的下巴，转而拦住她的去向，“小……少爷，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刚才我好像看见有卖甜糕的铺子。”
白灵灵从腰上抽出扇子，手腕一转，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去买甜糕，之后就在外面等我。”
小翠摸着脑袋，不放心地问：“那你呢？”
白灵灵袖子甩出去，展开扇面，随意扇了一下，故作高深道：“我当然要闯一闯了。”
“少爷……”
白灵灵止住她的话头，“一个时辰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你就叫人去救我。”
交代完之后，她塞给小翠一些碎银子，深吸一口气，朝着丽春苑的门口走去。
沾染了一身胭脂水粉后，白灵灵才摆脱那些莺莺燕燕的纠缠，成功挤入楼里。
身上的脂粉味，混杂着室内弥漫的浓郁香气，熏得她不停地打喷嚏。
她顾不得耍帅，把扇子别在腰后，一边从袖袋里抽帕子，一边去找寻黎泽的身影。
走到二楼时，就看到他进了一个房间。
白灵灵刚准备追过去，就被老鸨一条帕子甩在了脸上。
“啊……阿嚏。”虽然她一直捂着鼻子免受了一波冲击，但还是能想象出那条帕子的威力，很应景地又打了一连串喷嚏。
“哎呦，白公子，要我说，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老鸨打的一手好算盘。
“春妈妈。”白灵灵呼出一口气，“还是先给我开个房间吧。”
指着黎泽旁边的那间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春妈妈，“那间房应该空着吧？”
“空着呢。”春妈妈喜笑颜开地接过，用牙咬了咬，“白公子今天想要谁来陪，我去安排。”
白灵灵摆了摆手，捂着嘴又打了个喷嚏，“我先适应一下，再找你安排。”
“好嘞。”春妈妈拉过一个经过的小伙子，“带白公子去2号雅间。”
白灵灵进了门，就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感觉好了许多，喷嚏也不打了。
这才想起正事。
耳朵贴在墙上，整个身体也不自觉用力，她想听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隐隐约约能听到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白灵灵放弃了偷听，从桌上拿起一块蜜饯尝尝味道。
刚想咬了一口，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妈妈，我已经赎身了，我不去。”一名女子哀凄的声音。
“1号房的客人出手阔绰，你进去伺候一下，可以得不少好处的。”春妈妈好言相劝。
白灵灵立刻竖着耳朵，1号房，是黎泽那个房间吧。
“我不去。”女子拒绝得很彻底。
“你别不知好歹。”春妈妈语气很不好，“就算赎身了也是明天才能走，今天你还是丽春苑的人。”
白灵灵把蜜饯往盘子里一扔，拉开房门，就看到不远处的走廊上，春妈妈跟一位女子对峙。
刚才她就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果然是认识的。
白灵灵问：“春妈妈，这是……”
“打扰白公子了。”春妈妈的脸变得很快，马上堆起了笑容，“手下人不听话，见笑了。”
“没事，我正想找雪儿姑娘。”
春妈妈有些为难，“这，公子，雪儿已经有客人了……”
“我只是想找雪儿姑娘，取回上次放在她那里的东西。”白灵灵笑了笑，“不会让妈妈为难。”
雪儿一直低着头，听到她的话才抬起头，似乎透露着不解。
白灵灵冲她眨了眨眼，“是吧？”
雪儿点了点头，“是。”
又甩给老鸨一块银子，白灵灵跟着雪儿去了她的住处。
关上房门，白灵灵转身问：“你不是应该早就可以赎身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雪儿声音有点低，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我在等阿明，如果今天等不到，我就走了。”
“是个子很高的那个男人吗？”
“是。”雪儿手一顿，“不过，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上次，谢谢你出手相助。”
“没事。”白灵灵在椅子上坐下，“举手之劳。”
上次白灵灵在青楼逛了一圈，撞上崔大宝欺负雪儿和阿明。
踹了一脚毫无防备的崔大宝，成功将矛头引到她身上，算是帮这对苦命鸳鸯解了围。
“这次，也谢谢你。”雪儿勉强露出笑，“不过，我还是躲不掉。”
白灵灵解开束发带，披散着满头秀发，“我有个办法。”
半晌后。
春妈妈过来敲门，“雪儿，1号房的客人来催了。”
“你听话些，我们都好办事。”
“春妈妈。”雪儿回复，“雪儿想通了，换身衣服，梳洗一下，我就过去。”
“这才对嘛。”春妈妈满意的笑了，“赚了钱才重要。”
“有客人过来了，我要去招呼，你别让客人等太久。”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白灵灵系好面纱，拽着胸前的那块布料往上，提了提裙子。
这么透的衣服，晚上真的不冷吗？
她又套了件外衫，“我走了之后，你换上我的衣服也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那个人肯定在外面等你。”
雪儿替她整理衣领，“为什么帮我？”
白灵灵开玩笑道：“可能上辈子我欠了你们钱，这辈子我来还债的。”
“你放心，里面的人我认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就算有意外，还有小翠这个外援。
白灵灵告别了雪儿，沿着走廊去往1号雅间。
手里端了一盘蜜饯，是雪儿送的。
这会儿，正好馋了。
她捏了一个，从面纱底下递进嘴里，一口咬下去，甜味瞬间溢满口腔。
好吃。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走到了门口。
刚想抬起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一股大力拉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三四十岁左右，右脸上有一条可怖的伤疤。
白灵灵偷偷往旁边看了一下房间编号，没走错呀。
男人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耐，伸手扯下她的面纱才满意地笑了下，“长得不错，进去吧。”
白灵灵低垂着头，手里端着盘子，正纠结着要不要把蜜饯扣他脸上，赶紧跑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低吼声，“滚。”
没走错，是黎泽的声音。
只是，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