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
萧烈打开门,门口一片濡湿,积雪已经到了脚踝那么深,昨日刚清扫的屋顶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萧烈拿着扫把把房顶清理了干净,又拿了个铲子,把院子里的积雪铲到院门外,堆成一堆。
旺财以为萧烈和它玩呢,在雪地里疯狂的跑着,来回打滚。
雪花四溅,萧烈一脸嫌弃的瞅了它一眼。
白木被尿憋醒了,肚子又有点疼,起身穿了几层厚厚的衣服,打着哈欠开了门。
“萧大哥早呀!”
上茅房的时候,白木发现茅房漏风。还是从底下往上漏的那种。
之前他一直在坐月子,在屋里用的恭桶,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风凉飕飕的从底下往上灌。
白木龇牙咧嘴,一脸生无可恋的上完了茅房。僵着身子低着头从茅房出来了,他感觉下半身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萧烈瞅着白木刚才还好好的,这上了趟茅房的功夫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萧烈放下了铲子,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白木抬起头,一言难尽的看着萧烈:“萧大哥,咱能把茅房修一修不?”
萧烈闻言一脸疑惑??
“那茅房漏风吗?”他早上刚去的,不可能这会就漏风了吧!
“我上厕所的时候底下凉飕飕的。你不觉得吗?”白木一脸怀疑的看着萧烈,这大冬天的,他都上了那么多次茅房,难道就没注意到?
白木这么一说,萧烈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他上茅房也觉得底下凉飕飕的,只是他身强体壮的,没啥大的影响。况且一个茅房能解决生理问题就完了,哪能注意那么多。
既然白木提了,萧烈觉得还是修一下比较好。“待会吃完早饭我去修。”
白木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今天必须解决。不然他都不敢去上茅房了。
早饭,萧烈煮了一锅粥,烙了几块葱油饼,又从切了点小咸菜。
大米粥煮的黏而不稠,葱油饼又香又脆,小咸菜开胃又下饭。白木吃的一脸满足。
饭后,萧烈去把茅房后的粪池用一块破木板盖住,然后去茅房里试了试,果然不漏风了。
————
镇上。
季淮忧愁的不行。
本来萧烈给了他三两银子,之前买了身棉袄,买了个斗篷,又买了点柴火,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花去了他二两多银子,刚又花了半两多银子,如今他身上也就剩下了半两银子了。
季淮把银子揣在了怀里。顶着风雪出发去了萧家村。
北风呼啸,寒风凛冽,季淮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两只手交叉着塞进袖笼里在雪地里走着。
积雪太深,没有大树的地方,季淮都分不清哪条是路了。没办法,季淮只能根据大致的方向走。
噗通一声。
季淮踩着雪掉进了坑里。还行坑不深,季淮双手撑着雪地,吭哧吭哧的往外爬。只是积雪太深,双腿深深地陷入了进去,很难使力。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季淮下意识的拽住那只手,“谢谢啊!”
借助这只手,季淮很轻松的爬了上去。
“啊......有鬼呀......救命呀......”
季淮吓得直往后退,一不小心绊着了一根树枝,摔了个仰倒。
砰的一声,地上溅起了一片雪花。
“卧槽,疼死我了!”季淮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季淮口中的鬼也被季淮的反应吓得直哆嗦,下意识的四处望了望。“鬼呢?在哪里?”
听到了声音,季淮这才确定对方不是鬼。
季淮一脸怨念的瞅着对方,这家伙披头散发,完全不看清楚脸,就漏了俩眼睛,近距离瞧着又突又大,像饿死鬼似的。
对面的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就是对方所谓的“鬼”。也差不多了吧,再没有吃的,那就真的成了鬼了,还是个饿死鬼。
瞧着季淮一身上好的棉衣,对面的人猜测着这人可能过得还不错。于是抿了抿唇,厚着脸皮上前一步。
“等下,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季淮对待陌生人还是有警惕心的。这荒山野岭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万一对方使坏,他可不敢保证能应付。
对面的人听到后,站在了原地,小声问道:“壮士,你有没有吃的?我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我可能今晚就会变成鬼了!”
季淮愣了片刻,原来是讨吃的呀!那他还真没有。“我没有吃的。”
闻言,对方希冀的眼神一下子就消失了。哦了一声就拖着孱弱的身子转身准备离开了。
季淮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同情心了,万一这家伙要是真没有吃的,晚上岂不会真的就饿死荒野了。
“那谁,你站住。”季淮拿出了袖笼的半两银子,犹豫了半天,这才递给了对方:“拿着吧,去买点吃的。”
对方显然没想到,讨点吃的能讨到半两银子,这都够他买不少粗粮,过完整个冬天都不成问题。
对方高兴地接过,一脸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季淮,走在半路上又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他在镇上就该把银子给换成铜板,这下好了,身无分文。
————
耽搁了许久,等季淮到了萧家村,已经过了中午了。白木和萧烈刚吃完午饭。
瞧见季淮,俩人都觉得十分诧异,这大雪天的不在铺子里待着,跑这里干啥来了?
“下这么大雪,你怎么来了?”白木给季淮倒了杯热水。让季淮坐在炭火旁烤火。
季淮喝了口热水,嘴巴张了张,借银子的事没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