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陆离答应帮助皇甫家后,皇甫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感谢,就听到了陆离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本官可以保住皇甫家不被那些门阀世家清算,但是皇甫家在北方的走私生意需要继续做下去。”
“这……”
“皇甫家主不要着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看到皇甫云疑惑的样子,陆离不急不慢的解释道,“皇甫家可以派出一名管事人前往京城,我会让皇甫家加入纳川商会,从此皇甫家与郡守府同进同退,作为回报,你也得继续主持家族在北方的走私生意。”
“郡守大人是想让皇甫家为您走货?”
“走私生意的利润虽然巨大,但也是在挖帝国的根基。”
“那大人的意思是?”
皇甫云以为是陆离看中了走私生意的利润,才会让皇甫家继续经营下去,却不曾想到陆离压根就对走私生意的利润不动心。
“以后皇甫家在北方所得的利润,郡守府一分都不要,并且我还会为皇甫家提供保护,我只要皇甫家主为我收集一份名单,一份帝国内所有参与走私生意的世家名单。”
闻言,皇甫云刚刚端起的茶盏顿时滞留在了嘴边,随即他的表情就变得极为精彩,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权衡,但是最终都汇聚成了一种情绪——惊恐。
皇甫云虽然猜不出陆离的意图是什么,但是无论是什么,只要是牵扯到帝国如此之多的权贵世家,这件事情都绝对小不了。
“怎么,皇甫家主很为难吗?”
“不不……不是,在下只是想知道郡守大人要这份名单做什么?”
“皇甫家既然选择了本官的庇佑,那么日后咱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不知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这……”此刻皇甫云突然有了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是与你无益而已。”
“郡守大人莫不是想要那那些人把柄?难道是陛下……陛下……”
皇甫云的猜测倒是合乎常理,但是他终究没有敢说出口。
“不,不是你所猜想的那般,虽然我知道陛下肯定也想要,但是朝廷现在根本无力清算这些窃国硕鼠。”
“那……”
“呵呵,虽然朝廷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皇甫家主还想继续往下听吗?”
皇甫云在震惊之后,连忙摇了摇头,随后一层细密的汗珠,就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陆离的话不由得皇甫云不怕,皇甫家常年就与这些门阀世家打交道,自然是知道这些家族的实力和手段的。
可是陆离竟然要与这些庞然大物们为敌,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家,皇甫云已经开始有点后悔投靠郡守府的选择了。
“皇甫家主不必忧心,我陆离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那些过河拆桥的事情,在我的纳川商会中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些允诺你的走私利润,我也会说话算话,说了全归皇甫家所有就是全归皇甫家,不过只有一点你得记住了,以后皇甫家运往草原中的商货不准夹带一丁点铁器,当然了,作为回报,我会请奏陛下分给皇甫家一部分北地的细盐生意,不知皇甫家主意下如何?”
按照皇甫云以往的性格,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会再三权衡的,可是这次他却是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这并不是皇甫云对陆离有多信任,只是因为他明白,知道了这种秘密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答应,要么死,再无其他的可能了。
“此后皇甫家为郡守大人马首是瞻。”
皇甫云在离开郡守府时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搭上郡守府的大船,忧的则是这艘大船只能上却不能下了。
……
帝都,正月初二,夜。
明天就是藩王们谢恩离京的日子了,可是就在今晚,一个令藩王们坐立难安的消息,突然就在京城里的权贵圈子里流传开来——削藩。
皇帝欲借朝贺之机削藩之事在京城内传播的很快,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真假和来源。
当邬鸿漪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出奇的惊怒,他扔下碗筷,连夜就来到了皇宫。
只是当他来到宫门处时,还未来得及出示通行腰牌,就看到了早已恭候在此处的刘谦。
刘谦在接到邬鸿漪后并未多言,一路就带着老人走进了宫城。
今天的皇宫显得格外的肃杀,宫墙之内多了许多陌生的兵卒,就连平日里穿梭在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邬鸿漪在刘谦的引路下,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偏殿,殿内灯火通明,透过窗纸甚至可以看到殿内人头攒动。
“邬先生请,陛下在殿内等候着您呢。”
来到殿门外刘谦躬身对着邬鸿漪做了一请的姿势,然后就搀扶着老人跨过了门槛。
然而大殿内的景象,却让邬鸿漪微微一愣,空旷的宫殿内除了一队兵甲齐备的士卒以外,却并没有看到小皇帝的身影。
不待邬鸿漪发问,刘谦就开口道,“邬先生请随我来。”说罢刘谦就向着大殿深处走去。
邬鸿漪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就跟上了刘谦的脚步。
原来在这座大殿的最深处一侧留有一扇小门,而小门后则是一处和御书房类似的房间。
随着邬鸿漪独自进入房间,刘谦也对着殿内的士卒们传达了皇命。
“今夜任何人不得进入殿内,违者杀无赦!”
刘谦的声音虽然有一些中气不足,但是这种尖利之声仍然是透露出了一股杀伐之气,殿内甲士在领命后,迅速就将整座大殿给围拢了起来。
当邬鸿漪走进房间时,赵广正坐在御案前愣愣出神,在见到邬鸿漪后,他这才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师公快请坐。”
然而邬鸿漪却并未接话,只是死死盯着赵广苍白的面色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