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通？
静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一个名词。
现在，居然还有人修行，这样的法门！
这也未免，太奇葩了吧！
约莫是在上古时期，佛教延伸出了一脉特殊的修行方式。
那就是，以放弃自身五感中的一感，为代价，修行一门神通。
而且，一辈子，只会修行这么一门神通。
没有绝强的意志，以及自我控制力。
别说，修行到大成了。
自己的精神要是不疯，那都要谢天谢地。
上古时期，走这一条路的人，就很少。
静颜没想到，现如今，居然还有人修行这样的法门。
并且已经修炼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地步。
只怕，自己在这位老僧面前， 没有一点秘密。
想到这里，静颜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老僧似乎是看出了静颜内心的想法，只是笑了笑，转而却将目光放在杨天明的身上。
平静的脸上，倒是多了一丝惊愕。
“小友，是有大气运的人，贫僧看不穿小友。”
“我想，小友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可，贫僧不明白，小友为何要搅动风云，对那些可怜人下手。”
“小友，是与佛教恩怨吗？”
老僧缓缓说道。
杨天明面带微笑，盘膝坐在地上。
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套茶具，开始冲泡灵茶。
“恩怨倒是有一点，但更多的，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好玩罢了。”杨天明随意解释道。
接着，将手中的灵茶，递到老僧的面前。
老僧皱眉看向茶杯中的茶水，没有选择端起茶杯，而是接着质问道。
“只是为了好玩，就让无数黎明众生，失去自我，献上灵魂。”
“小友的这番举动，与魔头又有何异。”
“须知，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定数。”
“小友难道不担心，业火缠身，堕入地狱吗？”
杨天明微微一笑，端起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一杯茶下肚后，方才开口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若我所行之事，会有业火加身，让我堕入地狱，那我也认了。”
一旁的静颜，听到二人的对话，那是满头雾水。
她不明白，为何这个老僧，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
居然直接认定了，杨天明就是幕后真正的黑手。
她更不明白，杨天明又好像知道，老僧会知道，他是幕后黑手。
而且，这个老僧的态度也有点问题。
虽说，算不上敌视，但也有抵触，厌恶的情绪在里面。
杨天明为啥会耐下心，和这老僧面对面，聊得有来有回。
搞不明白的静颜，只能是选择当成一个倒茶的侍女，为杨天明斟上七分满的茶水。
老僧在听到杨天明的歪理解释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友不是凡人，未来若有大帝诞生，贫僧确信，那人绝对会是小友。”
“捉弄众生的举动，未免有失身份，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何不，就此罢手，放过黎民众生一马。”
“贫僧，愿意将死后的舍利，作为补偿，赠予小友。”
老僧说的很诚恳，几乎可以用哀求来形容了。
杨天明神色微动，摆手说道：“前辈，这是在折煞晚辈。”
“论年纪，您都是可以称祖的人了。”
“论境界，您只差一步，就能成为至尊。”
“您不必如此卑微，我对您的舍利，也不是很感兴趣。”
“咱们既然有缘能碰见，彼此论道一番即可。”
“您若是赢了，晚辈自然会收手。”
“前辈，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杨天明伸出手，示意老僧面前还散发着温热的茶水。
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喝了茶，那他们就是一起论道的道友，一切摆在桌子上谈。
若是不喝茶，那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啥可说的。
看着面前的茶水，老僧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同时，老僧有些佝偻的身躯，陡然挺拔。
原本散发出的悠悠暮气，变得厚重无比。
“贫僧法号净心，见过杨道友！”老僧双手合十，郑重道。
杨天明也不再如先前一般懒散，同样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一个月前，贫僧心血来潮，发觉佛教气运有变，故而破除戒令。”
“施展神通，窥探到了未来的一角。”
“发觉，佛教的气运有变，平白无故，多了一丝白色的气运，正在分裂佛教。”
“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年前，也出现过。”
“只不过，当年冒出的是一缕黑气，进而成就了魔教的诞生。”
“而今，这一丝白色的气运，未来会如何，贫僧看不到。”
“但无论结果如何，最后苦的都是天下众生。”
“我观杨道友，也不会是那般肤浅之人。”
“你也想，拯救受苦受难的众生，但你的方法错了。”
净心严肃的说道。
空洞的眼眶，足以摄人心魄，但却无法撼动，杨天明一丝一毫的心神。
听到净心说他是为了天下众生，杨天明却是在心中嘲讽一笑。
这年头，说真话也没人信。
他真的就是玩玩而已！
不过，既然是论道，比的就是谁能忽悠。
这一点，杨天明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前辈既然有心眼通，那自然知道，现如今的佛教，是个什么情况。”
“已经有人开始自杀了！”
“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不！”
“并不是！”
“他们自杀，是因为，活着比死更痛苦。”
“我想问一下，情况还能更糟吗？”
杨天明不屑讥讽道。
净心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外面的情况。
但凭他一人之力，太过弱小了，他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助那些人苟活下去。
“在脆弱的和平，也要比动乱，要强！”
“佛教的利益分割，并不会持续太久，终归会结束。”
“但道友的举动，却是让这场浩劫，波及的更广，时间更长。”
净心声音沉闷的说道。
“不管时间再长，波及的再广。”
“至少，在我的带领下，他们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不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杨天明不置可否的回应道。
他的话刚说完，净心却是猛然爆喝道。
“但你却要了他们的灵魂，你传播的经文，贫僧能感受到里面深深的邪意。”
“你这是，要让他们失去自我，无法轮回。”
“他们生生世世，都会受到你的控制。”
面对净心的喝问，杨天明眼皮子都没抬，只是幽幽说道。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人真君子。”
“你说，我要了他们的灵魂，这我承认。”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让他们有了富足的生活。”
“有我在，他们甚至都不用工作，只要每日诵念经文，就能养活自己。”
“这难道不好吗？”
净心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可你也扼杀了，他们的未来。”
“他们本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
“微末出生，到登临绝顶，这样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