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天，当天，这是一个多么犯忌讳的名字啊！
皇帝是天子，这直接就想要当天了，骑皇帝头上拉屎撒尿，不是造反是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都没有文字狱的意识吗？
沈阔以为李怀要说出什么来，结果竟然是调侃李政，一时间都不想说话，但终究还是解释了一句：
“陛下自然知道，不过，李当天原是储君，后来储君之位被废，才一直上蹿下跳，陛下自然是不怎么好说。”
李怀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为何不杀他？反正早晚要杀，不如早点扼杀在摇篮当中。”
沈阔眸光惊异，觉得李怀思想真是奇特，解释道：
“陛下要杀他的亲兄弟，如何能草率？自然需要名正言顺。”
李怀顿时明白了：“所以李当天才造反失败啊，原来是李政早就等着他造反，好一刀杀了。果然很是名正言顺。”
沈阔看着李怀，眼神抽搐。
换做别人，对于自己父亲是不可能这般放肆的，但这家伙知道自己亲爹是李当天了，左一口杀，右一句也是杀，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好了，老夫不跟你废话了，这次来是给你送一样东西。”
沈阔抖了抖衣袖，从袖口里拿出一封稍稍折叠的纸，展开送到李怀的眼前。
李怀看了看，眉头一挑，“和离书？”
沈阔点头，淡淡道：“你和我女儿的婚事本就不是老夫所愿，乃是陛下赐予，之前不能拒绝，现在却是没什么忌讳了。摁个手印吧。”
李怀点头，笑道：“明白明白，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某人本就是良善人啊。这般对我对沈小姐都好啊。”
说着爽快地就要磕破手指，直接摁血手印。
沈阔却是忽然有些不爽了，皱眉问道：“你一点也不关心老夫女儿的近况？”
李怀一脸奇怪道：“我不是说了吗？人之将死啊，李某人将死之人，就不谈妻论子了，如此和离是最好的结果，不，最好直接给李某人一纸休书，沈小姐往后也好嫁人。”
这个世界女子名节很重要，要是离婚了，可就不好再嫁了，但是休了夫家，赚个好名声，却是好嫁些。
他李怀老好人了。
沈阔愣了愣，思索了下，默默收了和离书，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老夫确实应该让小女休了你，反正你将死之人。”
李怀：“......”
原来是个老东西啊！
“嗯，你再等两日，等老夫弄好休书，再来找你。”沈阔面无表情道。
说着就要离开。
李怀摸了摸下巴，有点看不懂这老家伙的操作，一时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沈阔走到牢房门口，忽然又折过声，问道：
“既然你和小女现在还是夫妻，那可有什么要跟她说的？老夫可以代为传告。”
李怀想了想，道：“告诉沈小姐，她是个好人。”
沈阔闻言，眼角抽搐了下，有些愤愤然甩袖而去！
等沈阔一走，李怀撇撇嘴，嘀咕道：“还以为是来救老子的，没想到是来送和离书的，我家的傻娘子啊，我就说你天真吧，你还不信。”
李怀叹了一口气，没了之前那种嬉皮笑脸之色，缓缓平静下来。
按照方才的试探，沈阔不像是想要救他的样子，那么，自己不会真的要死吧？
也不对。
也许还有一个人吧......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
李怀坐在干草上，微微有些出神。
出了天牢，沈阔脸色有些发黑，抬头看了看天，今天这天气不太好，阴着呢。
“爹，您出来了。”
一脸苍白地沈惊鸿立刻迎上前，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阔。
沈阔默默地瞅了一眼自家女儿，内心暗叹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道：
“他给你的。”
沈惊鸿眼眸一缩，立刻迫不及待接过去，但是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双手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发现上面写着：
娘子勿挂念，夫君一切安好。岳父大人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不日便可与娘子相见。望娘子好生照顾自己，静待为夫归来。
落款是：夫李怀。
“这字迹......”
沈惊鸿满脸羞红，但是看着这字迹不像是李怀的，立刻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