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惹妹妹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她一天脾气越来越大了!”
沈殊才嘀咕她一两句不好,就听见沈意说,“不管怎么说,那是你妹妹,以后爸妈不在了,就只有你们俩是有血缘的亲人了。”“记得当初妙妙出生的时候,你可是说要永远保护她的。”
原本抱怨沈妙的心情,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他好像确实开始把她排在了第二优先级。
沈意也没有多说,让他早点回房间休息。
其实他在公司楼下,看见过沈殊和温软。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每时每刻都想向她靠近。
他也是如此度过的,所以知道沈殊是什么心意。
顾家的事情太复杂,妙妙又是个心高气傲,死心眼的人。
所以他不希望儿子也被卷入其中,更不希望因此而让兄妹感情破裂。
元知礼看丈夫叹气回到房间,正坐在桌前画图,转身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儿子这次出差不顺利吗?”
“没有,就是兄妹两人好像吵架了。”
“那没什么事,小时候,两人也没少吵架打架。”
小时候,沈殊和沈妙,两天能打一架,对此元知礼并没有放在心上。
沈意犹豫几分,还是开口,“记得顾家那小子喜欢那姑娘吗?”
说起这个,元知礼不是很高兴,但还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之前在公司楼下,看见儿子请那姑娘吃饭,而且听说那姑娘和顾家那小子正闹分手呢。”
元知礼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可这越发让她焦虑了,怎么家里的孩子都挺死心眼的,都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
不过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顾一切,想来也是能理解的。
但理解是一回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卷入其中又是另一回事。
好不容易沈妙放弃了,这沈殊又栽在那姑娘身上了。
回到房间,沈妙也没有打开灯,而是坐在桌前,看着夜色浓重下的星空。
她刚刚……
主要是一时间没控制住!
沈妙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自己打疼了,一时间竟然气笑了。
满怀期待地等他回来,还给他做了小蛋糕和汤,结果……
但是就这样走了,感觉好亏!
好容易死皮赖脸地待在他那里,如今真的是功亏一篑!
那她现在开口道歉来得及吗?
不过她现在道歉说什么?
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沈妙被烦死了,如果有一台时光机,回到刚刚那个场景,她肯定不那么做了。
她趴在桌上,心情烦躁,忽然视线看见了一个本子。
日记本?
沈妙已经好久都没有记过日记了,她懒散地趴着,顺手拿了过来,扯了一下台灯的开关。
灯光柔和地照在她的本子上,所有尘封的记忆,好像都随之而来。
她的日记,全记着自己的小秘密,还有谁哪天得罪了她,都记得很清楚。
沈妙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有些幼稚。
时间回到沈妙见到谢衍的那一年,忽然之间,就多出了一个哥哥。
谢衍不爱说话,小时候是沈家兄妹两个人比较话痨,沈妙一度以为,谢衍其实是个小哑巴。
想到这,沈妙忽然笑出声。
一开始,只是单纯觉得,谢衍好看,在他们一块玩的小伙伴里,他是模样生得最好看的。
然后她这个颜控,转头就抛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小伙伴,也就是他们口中,沈妙对其念念不忘的顾斯年。
谢衍学习成绩好,是沈殊这个学渣的膜拜的对象,恨不得每次考试之前拜一拜,这样就不会不及格了。
而且他这个人,极其自律,哪怕是周末,也从不和他们一样,不睡懒觉,经常拿本书看。
他会花时间是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很多额外的知识,沈妙完全没有听过,他却能看书或者上网,就明白了。
也许是基因遗传,谢衍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金融的强烈兴趣和才能。
大学的时候,谢衍开始正式投资股票,在他的手上,就没有亏过,沈殊也把一部分的零花钱交给谢衍打理。
沈妙为此愤愤不平,这不完全是白嫖劳动力嘛!
因为年龄差异大,大多数时候是谢衍和沈殊在一起玩。
后来,一个同学借给沈妙一本书,那还不算是传统的言情,大多数是关于友情的,爱情线则被一笔带过。
但沈妙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很美好,她那时产生了一丝向往。
不过因为年纪小,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单纯觉得崇拜谢衍,他长得也很好看。
于是仿照着偶像剧里的女主,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那时谢衍已经要离开高中了。
最后一次想见面,是他的高中毕业典礼。
日记里写着,那天沈妙不好意思,让时岁给自己去送情书,还特意叮嘱了她,要让谢衍走了再拆开。
现在回想起来内容,还是觉得很尴尬,这也太社死了!
沈妙苦恼地撞了撞桌子,额头微微红了,忽然她瞪大眼睛,再次看了那本日记。
“让时岁给我送情书,这样尴尬的就不是我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回应?这一点也不偶像剧!”
“谢衍最讨厌了,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跟时岁说过,情书是给谢衍的,而不是乌龙,也没有说要给顾斯年。
但是,为什么时岁会说,情书以为是给顾斯年的呢?
沈妙走后的屋子,总显得冷清了几分,月色朦胧,落在玻璃屋的玫瑰上。
仿佛是笼罩了一层薄雾,更显得触不可及。
从阳台走回房间,谢衍随手打开床头柜子,拿出一瓶药,倒出来三颗,药丸躺在他的手心。
谢衍眸色阴沉,如同夜晚的海洋,不知道波涛巨浪何时会来。
他又放回去两颗,咽下那一颗药丸,他好像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距了。
如果不发病,减少药量,是不是他就会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似乎又觉得自己是在痴人说梦,他自我嘲讽似地笑了笑,取下佛珠放在床头。
手腕处的伤疤在提醒他,如果被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的。